玄铁倏地映上阿莲的身体,她忍不住“啊——”地一声惨叫,声音凄厉,连执行的天兵也不由心下凄凉。
“莲姑娘现在知道痛了,那是说是不说?”
阿莲别过头,额上全是汗。身上灼热的疼,她几乎睁不开眼,她吃力地张嘴道:“做梦……”
天将冷喝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拿我的神鞭来!”
阿莲本来哭的累了,眼睛都是酸痛,叫天将一喝,连眼泪都不流了,死死忍住,声音却是断断续续:“那就,打死我吧。”
鞭子一下下在她身上绽开花,她已经没了知觉,心一下下抽疼。
阿陵若是看到她如今这副模样,又会怎样?
她昏迷过去,然后再被盐水泼醒,有时痛的连骨头也麻酥地“磕哧”作响,有时她毫无知觉。
一连几日,她也不知究竟是多久,只觉得日日都是一场噩梦,怎么也醒不过来。
身上痛时,她几乎想去死。可是,天将似乎折磨她上了瘾,不让她死去。
阿陵,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她有时晕过去,脑子里昏昏沉沉都是过去的事,时而是嘈杂的人群,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好似千万只蜜蜂围着她。
有时也会想起开心的事,年幼时在洛都城,整日风餐露宿,不得救济,但在遇到他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她想着想着便会落出泪来,身上的痛比之心上也不过九牛一毛。
若是岁月静好,他们以师徒之名长久相伴,那是多好。
……
她觉得自己早没了三魂七魄,身体不过是个躯壳。
天将的严刑追问,只是想让她早早承认,让阿陵灰了心。
可是,若是连最后一丝念想都没了,她在这世上,又与孤魂野鬼有什么不同。
鞭子打在身上,她咬住唇,咸腥的味道蔓过口中。
阿莲闭上眼,她如今和废人没什么两样,便是连一鞭都躲不过去。
突然牢房的门被打开,一丝光亮透进来。只听见重重一声响,天将的鞭子却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重重被打在地上。
阿莲许久不曾见光,眼睛被刺的疼的发麻。
她闭上眼,是谁来了?
“给我住手!”
天将回过头去,月溪一身青衣飞速进来。
天将不屑地轻哼一声,道:“你是哪来的小仙童,竟敢擅闯天牢?”
“是月和大人,让我来前来探望她的,所以我让你住手,有什么不对?”月溪引出法术,解开阿莲身上的束缚。
“月和大人?”天将想了想,脸色一变道:“好,不过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快点进去吧。”
阿莲心里一紧,一口血满上来。突然间,又是浑身都是痛。
她只觉得骨骼断开一般,虚弱地靠着墙。
“老祖宗!”阿莲被月溪抱住,她觉得那个怀抱这样舒服,虽然无力,却忍不住往里靠了靠。
阿莲睁开眼,一张模糊的脸映入眼帘,她神色中闪过一丝害怕。
月溪似是看出她的害怕,把她抱得更紧了,她说不出话,只能看着这一幕。
只听见月溪心痛的喃语:“老祖宗,您怎么伤成这样……”
“月溪,是你啊……”阿莲声音嘶哑地说道。
月溪只觉得怀里的人瑟瑟发抖,心里如同被抽了一下发痛。她冷冷看向天将,目光如同要杀人一般,道:“这群该死的家伙,竟然这样待您!”
阿莲早已奄奄一息,昏昏沉沉靠在她的怀里,月溪不禁抱得又紧了几分。
“我没事,我还能撑得住。”阿莲虚弱地说道。
阿莲一身褴褛,头发也被弄的杂乱无章。
月溪不忍,动手为她清理伤口时,看到一道道鞭痕,还有被玄铁烫伤的痕迹,皆是倒吸了一口气。
月溪清理好伤口,正欲将她包裹好。
阿莲紧闭着双目,却突然推开月溪,维持意识地问道:“告诉我,阿陵他怎么样了?”
月溪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都有几分害怕,却如实地说道:“老祖宗请放心,昭离仙君他没事。”
“没事?那就好。”阿莲松了一口气。
“不过……”月溪的眉头拧了起来。
“不过什么?”阿莲的心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