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对着身旁的宫娥说道:“时间不早了,阿茗你去安排一下祈福的事情。”
安若瑜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再同太后唠下去,她可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祠堂中,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太后跪坐在祠堂中央的蒲团上,紧闭双眸合掌,安若瑜见她神色严肃也不知在想什么,她跪坐在太后的身旁,念起一段祈文祝愿太后凤体安康无病无灾。
待她回到巍峨殿时,暮色将至,早知如此她便让行天官去颂词了。
菊苣脱下她身上沉重的狐裘披风,问道:“祭司大人,那福宁宫还去吗?”
“去,一定要去!”福宁宫中张灯结彩的,甚是热闹怎么能少得了她。
入夜之后,满宫的花灯点起堪比上元节,她着一袭普通的宫装混迹在了人群中,前来为太后祝寿的人甚多,贺礼便被收在了偏殿中。
“祭司大人,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菊苣拉着她的衣角,同安若瑜相处的时间久了,便不觉她如霁言般冰冷不近人情。
安若瑜反牵起她的手,小声说道:“无碍的,跟我走便是。”她为了看今日这场戏,从人少的地方翻墙而入,那可真是煞费苦心。
她拉着菊苣坐在戏台对面的房檐上,此处虽冷了些但视线可是最好的。
台上锣鼓铙钹响起,伶人踩着鼓点迈着小碎步登台,转身水袖一甩便咿咿呀呀唱起,尔后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登上台,二人双眸深情对视,诉说着他们如何情深似海。
安若瑜坐在屋顶上没个正形,盘腿而坐,右手臂支在腿上用手拖着下巴,左上搭在腿上,指尖随着鼓点一下一下敲着,她万万没想到太皇太后竟也喜欢话本里这种爱情故事。
晚风习习,头顶星辰,她注视着台上的伶人,她亦不知伶人也在注视她。
一曲毕,她拉着菊苣从屋檐上缓缓爬下来,正在回巍峨殿的路上,遇见了那个消瘦的男子,他脸上的妆还未卸,他将二人拦在了路中央。
菊苣怕泄露了身份,说道:“你这伶人怎这般没有眼力,竟敢拦我家贵人。”
他拉起长音说道:“娘子弃我离去,原来是改嫁别人,这叫我如何是好?”
“你胡说些什么。”菊苣生气的拦在了男子身前,转头喊道:“贵人快跑!”
此时安若瑜不宜暴露身份,惹来御林军那可就不好解释了。
男子身法诡异,不过转眼的功夫便站在了安若瑜的面前,他不悦的眯起眼睛瞧着这个想逃离他的女子,安若瑜暗叫不好。
他恢复了本音负手而立,说道:“怎么?熟人见面也不打个招呼,这便想走?”
安若瑜大惊失色说道:“怎么是你?”
他手轻轻一捞便将安若瑜搂在了怀中,邪邪笑着说道:“他能入得了这尚京城,难道这皇宫大院我便入不得?”
安若瑜运足了内力,手掌朝着他的面门一推,他偏头躲过,宠溺说道:“我还是喜欢你这模样。”
洛霄喻不知身在何处,华铮竟借着伶人的戏班子混进了宫中,若真是这样,那戏班子里的人岂不都是他的人,她越想越觉得可怕。
她冷声说道:“菊苣,你先回巍峨殿。”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是我与他的恩怨,你等着我回去便是。”她尝试从他怀中挣脱,奈何他臂力惊人纹丝不动。
安若瑜想起洛霄喻说的话,华铮已然入魔,若真打起来比无名还难缠,幸亏邪宗不会用幻术,他若要带着邪宗重入江湖,那便如囊中取物简单,“华铮,你若有话好好说便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也能说。”他笑了笑,瞧着她的眼神如火般炽热一如往昔,他还以为安若瑜尚不知自己入魔的事情。
她拿起一把短刀朝着自己的脖颈处刺去,幸亏华铮反应的快,那刀子应声落地,他有些恼怒奈何安若瑜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他柔声道:“我不逼你便是。”随后将人松开。
隔着几步的距离,她冷声说道:“华铮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何时?”
他伸手卷起她的一缕发丝,说道:“纠缠?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若得不到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华铮轻叹,为什么到了安若瑜这里,他还是输给了洛霄喻,扪心自问他到底哪一点不如洛霄喻。
华铮瞧着她眼中分明的厌恶,却愈发的疯狂,更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见她不肯同自己说话,他俯身在她耳旁说道:“待我了结了洛霄喻,你便不会再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