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九弈语气稍缓,“念在你们不远亿万里前来请罪的诚意,陛下宽仁,决定饶恕尔等罪责。”
“谢陛下隆恩!”
师徒二人连忙转向皇宫方向,重重叩首。
额头触碰冰冷的地面时,九玄祖师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他此生最屈辱的一天,可他必须感恩戴德。
苏九弈微微頷首,继续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律本该將你二人打入幽冥天牢,囚禁十万年...”
听到这话,两人身子一颤,神情有些紧张。
见二人反应,苏九弈嘴角微扬,“不过本官念在你们诚心悔过,又正值用人之际,特向陛下求情,免去你们的牢狱之灾。”
“九玄谢大人求情之恩!”
师徒二人再次叩首。
九玄祖师心中雪亮,什么牢狱之灾、什么求情之说,都是假的,一切不过是对方在討价还价罢了。
对方真正的目的便在接下来的话里,但他別无选择,只能被隨意拿捏。
於是,他顺著话头道:“还请大人明示,需要九玄做什么但凡力所能及...不!九玄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这话时,九玄祖师已经隱约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如今的武妙天洲,五盟並立,平湖盟与四盟的关係微妙,而他是牧运宗之人,背后是牧盟,很明显大夏想在牧盟之间安插一枚棋子...
否则也不会说什么手中缺人的话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既苦涩又无奈,却也只能静待对方开出条件。
苏九弈目光缓缓扫过两人,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
“你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本官要说什么了。”
他缓缓起身,“我大夏需要在牧盟安插探子,而你身为牧运宗高层,无疑是最合適的人选!”
殿內空气仿佛凝固。
“当然...”苏九弈忽然话锋一转,声音带著几分玩味,“你可以选择拒绝。陛下金口玉言,既已答应饶恕你们,自然不会反悔。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他缓步绕到二人身后,突然压低声音,“只不过...你们今日的行踪,包括这次会面的细节,本官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意外』泄露出去。”
九玄祖师与海明尘闻言,脸色骤变。
此次前来大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特意避开了所有人。
若今日之事传回牧运宗,再被大夏运作一番...那他们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届时必然遭到主脉的怀疑,尤其是在这牧盟初建之初,在这关键时刻,一旦被怀疑私通外敌,后果不堪设想。
九玄祖师闭目深吸一口气,隨后缓缓睁开眼。
只见他郑重抱拳,“九玄...愿为大夏效力。”
语气之中听不到一丝不满,甚至有种表忠心的音色,既然回不了头,那就一条道走到黑。
海明尘见状,也急忙表忠心,“海明尘愿效犬马之劳。”
“很好!”
苏九弈突然大笑,笑声在殿內迴荡。
他转身从袖中取出两块银光流转的令牌,令牌正面刻著『天镜』二字,背面则是一座城池图案,这正是当年夏国偏居东北隅时的国都。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大夏天镜司的银牌密探。”苏九弈將令牌递到二人面前,“记住,你们的身份只有陛下与本官知晓。若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属下明白!”
两人双手接过银牌,指尖触碰到令牌的剎那,一道金属的凉意袭来。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之色。
说来也怪,就在接过令牌的瞬间,他们心中那股抗拒之意竟莫名消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既然无法反抗,何不顺势而为
以大夏展现出的实力,若能得其赏识,说不定反倒是九玄一脉的机缘。
苏九弈负手而立,沉声道:“交给你们两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