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起的鸟儿将睡梦中的沈梦楹吵醒,抬眼看到窗外天已然大亮,她连忙起身梳洗好,急急来到白希颖的寝殿外,好在守夜的宫婢告诉她白希颖尚在熟睡中,还不需要她进去服侍。
在寝殿外候了好一会儿才听殿内传出白希颖睡意朦胧的轻唤,推门而入,沈梦楹与秀芝、采琴一同服侍着白希颖梳洗穿衣,平静的早晨在井然有序之中进行着。
秀芝最拿手的是梳头,那及腰的长发经她巧妙的打理之后,再配上各种精致的发饰,白希颖整个人焕然一新,与她刚刚进宫那会儿简直是判若两人。
“皇上驾到——”正对着铜镜夸赞着秀芝的手艺,远远的听到太监尖尖的声音,镜前的白希颖顿时慌了神,忙问沈梦楹自己的衣着是否合体。
沈梦楹轻轻点头,口中安慰着白希颖叫她不要紧张,却是她自己心底一阵发颤。虽然皇帝驾临后妃的寝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她仍是不能平静的对待,也许,仅仅是因为来的那个人是他吧,她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态去对面他,同他说话。
跟着白希颖轻快的步子迎出去,在见到轩辕华庭的那一刹,沈梦楹忽然不再那么不安,似乎面对他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既然他不知道自己是谁,那她也可以将他当成一个并不熟识的人看待。
面对轩辕华庭不温不火的问候,白希颖既是激动又是不安,激动是因为前一晚沈梦楹对她所说的“皇上明日肯定会来探望您”这句话竟然这么快就应验了,而不安是因为她很担心自己说错一句而令他生气。倒是轩辕华庭对此似是早就习以为常。
“这紫音殿住得可还习惯?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可告诉朕,朕自会命人为你改造。”
白希颖一听连忙摇头笑道:“这里一切都很好,希颖很喜欢,谢谢陛下对希颖如此费心,希颖真是受宠若惊。”
“听白丞相说你自幼便会骑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上一口清香的茶水,轩辕华庭的双眸深邃而看不见其中的深意。
沈梦楹清楚地看到白希颖的身子颤了颤,只是一瞬间,若不是看得真切,她还真会怀疑是自己眼花。紧接着便看到白希颖重重地点点头回答说:“希颖幼时确实因为好奇而学过一些皮毛。”
“如此甚好。”轩辕华庭眼底有微微的笑意,却是看不真切,“再过不久会有一场为期三日的春猎,朕打算让你随同,你可愿意?”
“真的吗?希颖也能去吗?”
听到这里白希颖的眼中迸出兴奋的神色,却是一旁的沈梦楹听得不甚明白,于是悄悄问身旁的采琴,采琴一本正经地附在沈梦楹对她解释,沈梦楹听完才知道,原来春猎是涉月皇族历来的习俗,每到春季万物复苏的时候,山林间出来活动觅食的动物便多起来,这个时候皇帝都会组织朝中善骑射的人一同去野外狩猎,这场狩猎不仅是一个活动筋骨的好机会,更是朝中习武之人大展身手的时候,三日期满,所猎的猎物最多者会受到皇帝的奖赏。不过这种狩猎活动向来都只允许男子参加,历史上仅有一位从小精通骑射的公主打破惯例参加过。
从未听说春猎可以允许后妃一同出行。
“陛下难道不怕朝臣有所异议吗?”白希颖自然知道这些,所以高兴之余难免有些担心。
“规矩是人定的,朕不喜欢循规蹈矩,你明白吗?”轩辕华庭淡漠的神情似是又令白希颖微微一颤,她在看向他的时候也有了丝丝躲闪之意。
“狩猎三日会在野外扎营,所以务必准备好被褥及厚实的衣裳。而且你一个人肯定有许多不便之处,所以可以让一个侍婢伴随你左右。”轩辕华庭看看白希颖,见她会意地点点头,眼底划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听到这番话,沈梦楹心底渐渐有了下一步的打算,若是白希颖要带侍婢,除了她以外不会另作他选,那么她正好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好好接触一下朝中的那些人。刚才采琴除了告诉她春猎是什么以外,还附带了一句“因朝中一直存在争权夺利的情况,所以借着春猎的机会在对手身后放冷箭的事情并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