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微微点头,心中盘算著该用什么方式说服鲁智深和杨志他们,这都是难得的人才,二龙山这支力量不能白白浪费。
正思索间,前方山道一转,一块较为平坦的开阔地出现在眼前,粗略看去宝珠寺確实建得规模挺大,有三座殿门,周围用木柵围了一圈,形成寨城的模样。
寨门口处,鲁智深带著人早就等候在那里。
“主公!”林冲见到林克,立刻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语气中带著由衷的敬意与感激。
昨夜若非林克神兵天降,他和鲁智深恐怕凶多吉少。
林克伸手扶住林冲的手臂,笑眯眯说道:“教头不必多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没事就好。”
他的目光隨即越过林冲,落在后方那位如同铁塔般的胖大和尚身上,只见对方身高八尺,腰阔十围,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圈暴躁大鬍子,相当符合他心目中鲁智深的形象。
鲁智深也瞪著一双铜铃大眼,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著林克,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审视。
“这位便是三拳打死镇关西,倒拔林黛玉————呃,倒拔垂杨柳的鲁大师”林克態度不卑不亢,带著真诚的笑意,“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鲁智深见林克年纪虽轻,但气度沉稳,眼神清澈坦荡,面对自己这等凶神恶煞的人物也毫无惧色,心中先有了三分好感,哈哈大笑著回礼。
“哎呀呀,不敢当不敢当!”
这时,鲁智深的目光扫过如同护法金刚般的武松,以及那些卸去了夸张装饰,但装备依旧迥异於常人,行动间自带一股肃杀之气的士兵。
士兵手臂上造型奇特的臂甲,以及背后的醒目背包,无不说明著他们与昨晚那支“佛兵”之间的关联。
鲁智深猛地一拍自己鋥光瓦亮的大脑门,发出“啪”一声脆响:“哦—一还真是你们假扮的佛兵,昨晚可把洒家————把那帮官军孙子给唬住了!”
他本来想说自己也被唬住了,但鲁大师是个好面子的人,话到嘴边赶紧机智地改口,对方听没听出来咱不管,反正自己没说。
“还有你这个大个子,昨晚晃眼的很,洒家刚看见你的时候以为是护法金刚下凡了。”
武松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事急从权,不得已为之,唐突了。”
“唐突个甚!”鲁智深大手一挥,浑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地凑近看了看武松,又上手摸摸士兵们的臂甲,顿时嘖嘖称奇,“好傢伙,你们这身行头————还有那会放光打人的铁胳膊————洒家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
“真了不得啊,走走走,別在这站著喝风了,进殿说话!洒家可得好好听听,你们这到底是哪路神仙!”
眾人见他如此豪爽,也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鬆了不少。
一行人穿过寨门,走向略显破旧但气势犹存的宝珠寺。
热热闹闹地进了大殿,杨志和曹正起身相迎,双方分宾主落座,林冲又介绍起来:“主公,这位是青面兽杨志兄弟,这位是操刀鬼曹正兄弟,都是二龙山的顶樑柱。”
杨志和曹正连忙再次行礼,林克也微笑著还礼,目光在杨志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这位杨家將的后人堪称水滸第一倒霉蛋,脸上那標誌性的青记仿佛写满了鬱郁不得志。
寒暄过后,嘍囉奉上粗劣的茶水,鲁智深性子急,直接切入正题:“林克小哥,昨晚要不是你出手,洒家和林冲兄弟怕是真要交代在韩世忠那廝手里了,这份情二龙山记下了!”拍著胸脯砰砰作响,显得真情实意。
“也不瞒著小哥,如今二龙山情况甚是不妙啊。”说著,他的脸色凝重起来,“韩世忠那廝端的好手段,这半个多月来青州地界上叫的上號的山头,像桃山、白虎山,都被他给剿了————就剩下俺们二龙山还在硬扛,山上粮草————
唉,虽然还能撑些时日,但也快见底了,箭矢等物更是短缺得厉害。”
林克点点头,对此早有预料,开口说道:“大师不必忧心,我这次来得匆忙,但也带了一些粮食和药品,就在山下车队中,稍后便可运上山来,应该能暂时缓解燃眉之急。”
鲁智深和曹正等人脸上都露出喜色,粮食和药品正是他们目前最急需的。
然而,就在气氛刚刚缓和不少,眾人以为接下来便是商討如何共同对抗官军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杨志,却突然开口了。
杨志缓缓站起身,动作带著军旅生涯中形成的冷硬,目光锐利地直视林克:“昨夜援手之恩,杨志在此谢过,粮食药品更是雪中送炭,二龙山上下感激不尽。”
他抱拳施了一礼,姿態无可挑剔,但话锋隨即一转:“然而杨志心中有疑问不吐不快,林首领此次不惜动用神鬼手段,亲身犯险来救援我们这落草为寇的山寨,想必绝非是为了与林教头的私谊,或者是江湖规矩的仗义相助吧”
大殿內的气氛,因杨志这番话,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和紧张起来,先前那点轻鬆荡然无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克脸上,鲁智深也收敛了笑容,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他虽然粗豪,但也同样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杨志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敢问林克首领,您如此煞费苦心,究竟意欲何为又准备————如何对待我二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