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领地和民生建设(1 / 2)

第240章 领地和民生建设

景阳镇行政中心,林克的办公室內。

与窗外的酷暑不同,屋子里面显得格外清凉,这得益於角落里放置著一个不起眼的小型符文装置,正持续不断地吹出凉爽的微风。

林克坐在宽大的木製办公桌后,面前摊开几张写满数字和简图的纸张,他对面坐著蒋敬。

这位前黄门山二当家,如今是阳穀—景阳—独龙岗联合体的民政部长,脸上带著明显的疲惫,正匯报著连日来的工作。

“也就是说,我们目前的田亩数和工坊產出,加上盐酒等专营的利润,维持现有开支和后续建设,也绰绰有余了”

林克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一张表格,上面罗列著近期的主要收入和支出项目。

蒋敬放下炭笔,点了点头,语气里带著財务人员特有的谨慎:“回主公,確实如此,宋律规定的田税標准名义上不算高,实则在执行中层层加码,我们的徵收標准已经是仁政中的仁政,百姓们减轻了担子,无不感念主公的恩德。”

林克微微皱起眉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烈日灼烧的景象,他內心深处还是觉得领地內的税率太高了。

这狗日的世道,真是把老百姓的承受底线都pua到地心里去了。

在真正的歷史上,自耕农真正需要承受的赋税,经过“支移”、“折变”、“加耗”等一系列令人眼繚乱的官府手段后,实际负担往往能达到收成的四五成,这还不包括地方豪强与胥吏勾结的各种额外摊派和敲诈。

若是佃户,境遇则更为悽惨,他们需要將田里產出的一半甚至六七成上交给地主(称为“田租”),然后还要承担官府摊派下来的各种劳役和杂税,一年辛苦到头留下的粮食,连让全家餬口熬到明年开春都成问题。

於是,畸形的繁荣景象出现了:一边是东京汴梁城勾栏瓦舍里的夜夜笙歌,是清明上河图里描绘的市井繁华;另一边则是广大乡村地区叫苦连天、民不聊生的惨状。

农民们为了完税,不得不卖掉仅有的口粮,甚至卖掉耕牛和农具,最后迫不得已,只能“翦纸以充衣,糟糠以充食”,当这些都无法维持生存时,摆在面前的就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举家逃亡,成为流民;要么————鋌而走险反抗。

歷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当“活下去”成为一种奢望时,任何温顺的绵羊都可能化身猛虎。

事实上,在宋徽宗统治的二十多年里,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几乎从未间断过,其频率和规模堪称赵宋立国以来之最,如同荒原上不时进发的火星。

而北宋朝廷的应对方式,则带著一种荒谬的喜剧色彩,那便是先派兵征剿,发现无法短时间內扑灭后再进行招安,纯属是钱买平安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而这些被招安的前反叛者,获得官身和权力后,对付起百姓来往往手段更加残酷,这就又製造出更多的反叛者,简直是个完美的循环。

就北宋末年这烂泥塘一样的现状,堪称一台高效生產起义军的机器。

“东平府那边,今年的秋粮和各项杂税,核定给我们的数额出来了吗”林克的视线落在蒋敬身上,隨口问道。

蒋敬立刻从一叠文书中抽出一张盖著官印的公文,推了过来,脸色有些凝重:“东平府刚行文过来,核定我县今秋需上缴粮米三万石,绢三千匹,另有钱粮折色、支移、折变、加耗————林林总总,折合成银钱,约需八万贯。”

“这还只是正税,待到徵收时,胥吏肯定会上下其手,各种润笔”、脚钱”、鼠雀耗”————加起来怕是十万贯也打不住。”蒋敬嘆了口气,“若按我们现行的税率收法,全县的產出填进去也未必够数,届时胥吏下乡又是如狼似虎,我们好不容易才让百姓喘过气来,只怕顷刻间便要————唉。”

林克拿起那份公文扫了一眼,上面列出的税目看得他眼繚乱,什么“农器税”、“牛革税”、“盐钱”乱七八糟的听都没听说过,简直巧立名目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他甚至可以想像,那些胥吏拿著这份公文,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鱼,扑向那些刚刚因为轻税而喘了口气的农户时的场景。

“不能让他们这么搞。”林克把公文扔回桌上,“我们辛辛苦苦让老百姓有点盼头,不是给这帮蛀虫送菜的。”

蒋敬面露难色:“主公,咱们若是硬顶,恐怕————”

“不是硬顶。”林克打断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你找几个机灵点、懂官场规矩的人,带上足够的经费,去东平府找董平活动活动。”

“就跟他们谈,我们用现钱一次性缴清阳穀县的税赋,就按这个八万贯的数目,可以稍微多给些辛苦费”,条件只有一个,东平府必须行文承诺,所有胥吏不得踏进阳穀县境內半步,所有徵收事宜由我们县衙自行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