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哥哥不用担心我，我觉得好玩得很。杜家无情无义，他们的女儿杜汀兰早就已经死了。我要亲手对付他们，亲手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才算报了多年之仇，也算为对我母亲有大恩的沈家复仇。”杜汀兰道。
幸好她这身体的母亲是沈采薇，而沈采薇也是沈家的嫡女，是她的亲姨母。
否则，她如此拼命对付杜家的行为，要该用怎样的理由才能够解释给赫连墨听？
赫连墨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摁：“乖，本座会跟你一起干掉杜家，为沈家报仇。”
“嗯。”杜汀兰乖巧地应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来。
虽然问出这个问题，很有可能会被赫连墨排斥，反感。
可是她还是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也想借助这个问题来确定，自己在赫连墨心理到底是个工具人，还是有感情的爱人？
于是，杜汀兰想了许久之后，鼓足勇气问：“墨哥哥，有朝一日你会灭掉杜家所有人，那么其中也包括我吗？”
赫连墨听到这话微微一颤，垂眸盯着，仰头凝视他的杜汀兰。
杜汀兰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坦然。
似乎生死在她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赫连墨知道，杜汀兰之所以这么坦然的面对死亡，还是因为愧疚于自己。
所以，即便自己说会灭掉她，只怕杜汀兰也只有一个从容的笑。
赫连墨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捏了捏她那满满肉感的婴儿肥小脸蛋，语气柔了几分低沉道：“那你觉得本座会灭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吗？”
“无论墨哥哥会不会杀了我，我都觉得理所应当，我都视死如归，我都坦然面对。我身上救着杜家的血液，是肮脏的。墨哥哥替我解决掉这具身体，我很感激。”杜汀兰眼里有一丝伤感，但更多的还是坦然。
她如果复仇成功之后，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沈家全都没了，她活在世上就是孤家寡人，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陪家人们一起下黄泉。
赫连墨看穿她轻生的念头，心疼地将她小小的脑袋摁在怀中，温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上。
语气无比的温柔缱绻，又带着深情：“娇娇，如果有朝一日你复仇成功，杜家没了，你也不要觉得没有活头。就算为了本座，你也要活下去，好吗？本座想跟你生孩子，我们的孩子可以不跟着我姓，可以跟着你姓沈。”
杜汀兰听着这话，眼眸忽然一颤，心跳加快，甚至有些震惊。
赫连墨在这种时候叫她娇娇，是把她当成替身呢？还是把她当成杜汀兰的？
根据最后的那一句，可以跟着你姓沈，杜汀兰又觉得此时的赫连墨，是把自己当成沈天娇的替身的。
否则，赫连墨不会说这种话。
她现在的身体姓杜，孩子要跟着她姓，也只能姓杜呀。
但杜汀兰还是不愿打破赫连墨沉浸在美梦中的幻想，于是点头笑得轻快：“有墨哥哥在，我怎么会生无可恋呢？我当然会活下去。然后给墨哥哥生很多的孩子，他们全都姓沈。如果生了女孩，就叫沈娇娇吧。”
如果生了一个女孩，就叫沈娇娇，就让这个孩子来陪着赫连墨吧。
赫连墨听着她的话，心头抽痛。
“如果当初娇娇肚子里的孩子没死，如果是个女孩，就可以叫沈娇娇。”赫连墨语气忽然有些哽咽，有些伤感。
他想起了自己去晚了一步，见到的只有沈天娇的尸体，还有那混着血水，流淌在地上已经成了型的男孩子。
迄今为止，他想起那一幕仍旧自责，仍旧痛苦不堪，仍旧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沈天娇母女。
赫连墨越是这么想，越是珍惜现在借尸还魂的杜汀兰。
他紧紧地摁住杜汀兰的脑袋：“阿兰，本座没有把你当成替身。阿兰，你很像娇娇。阿兰，如果有一天我们为沈家复仇成功，我们要一起活下去，好吗？本座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本座求你了。”
赫连墨语气格外的温柔缱绻，格外的深情，又无比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