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不能趁着她虚弱的时候，对她用忘忧草。即便姐夫不想让她记起以前之事，也不能用大量忘忧草。忘忧草是破坏了大脑才致使人失忆，而且还有副作用，会让泠鸢姐有脑瘫的风险。她若傻了，你自然不会嫌弃她，可她若自己嫌弃自己呢？”杜汀兰斟酌着语句，生怕激怒赫连枭。
她深深明白，赫连枭就是不希望杜泠鸢记起以前的事，尤其是记起赫连君。
但杜泠鸢本就是赫连君的影子，形影相随，忠仆贤主，被世人传为佳话。
若杜泠鸢还记得赫连君，那么即便她醒了，只怕日后也要继续被赫连君要挟利用。
正因此，赫连枭才宁愿让杜泠鸢有成为傻子的风险，也要杜泠鸢遗忘过去。
赫连枭久久不语，最后盯着她瞧，问：“你到底是谁？”
话一出，杜汀兰心惊片刻，双瞳倏然放大，又迅速恢复淡定：“姐夫，我是阿兰。”
“你不是她。”赫连枭平静至极，眼神却带着危险。
杜汀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
“杜汀兰只会喊甜甜糯糯地喊嫡姐，倒是沈天娇会如你这般亲昵叫泠鸢姐，但沈天娇已经死了。”最后一句，赫连枭咬得很重。
杜汀兰倒吸一口凉气，赫连枭却紧紧盯着她的眼神：“所以你到底是谁？”
“……”杜汀兰双眸再次颤抖，隐约察觉出什么来。
难道赫连枭……
四目相对，杜汀兰眸底对着观察敏锐的姐夫，产生了一丝畏惧。
等杜汀兰双腿微颤，心神不宁走出枭王府后。
她眼眶微红，眸底涌起一层泪意。
望着天空，强势收回眼泪，满脑子都是赫连枭的话语。
不等她收拾好心情，忠义便朝她冲来，一把扶着她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身体：“十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泠鸢上将出什么事了？”
杜汀兰这才将眸底泪水全部收起，一边朝马车去，一边道：“回去再说吧，有点复杂。”
上了马车后，一眼便见赫连君满头大汗，显然被满头针折腾得够呛。
为其收针之后，赫连君疲惫地问：“泠鸢如何了？”
“嫡姐体内有常年积累的毒，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只怕很难再醒过来。但大殿下用珍贵的药材替她养着命，她还能苟延残喘。只是如今还缺四味至关重要的药材，才能抵挡住以毒攻毒的法子残留的副作用。”杜汀兰得了赫连枭指示，不能让赫连君知道杜泠鸢有很大机会醒来。
赫连君眸色一暗，似乎有些神伤，抬眸复问：“这是你自己的诊断，还是赫连枭的诊断？”
“是我自己的诊断，也是大殿下的诊断。大殿下用毒太深，太精湛，连我也没法子参与其中，我只能看着他医治嫡姐。”杜汀兰面露难色。
赫连君闻言，仿佛很累似的，大手不由得扶住马车内的扶手，这才没失态。
久不言语后，他才沉沉看向杜汀兰，问：“你方才说还需要什么药材？”
“天星子，地南瓜，玄风草，黄田花，年份必须是千年以上，还得分别是春夏秋冬初立之际采摘，再以闰年的雨水研磨后，凝结成的药引子才行。除此之外，还需要一颗紫金丹，方能保证嫡姐哪怕醒不过来，也能一直活着。”杜汀兰沉重道。
赫连君听着这些东西，眉头皱得一次比一次紧，眸色一次比一次沉。
但沉默片刻后，还是郑重道：“本王会尽力寻找，但若实在找不到，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