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汀兰久违了这种坚定的信任,一时间心头流过暖流。
她淡淡道:“若你信得过我,就吃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药你拿了以后找我查验,再亲自熬了喝,这样就不会有事了。”
郑雪瑞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每一关都给您检查!不过您日理万机,会不会不得闲照顾我?”
“你可以来君王府找我,不会有人拦你的。”杜汀兰道。
郑雪瑞受宠若惊,但旋即满脸幸福自豪:“行,那我回头抓了药就去找您!”
“好,再会。”杜汀兰心知不能直接问郑雪瑞要那份出海货物清单,否则必然引起郑九成的怀疑,届时只怕有人会闻风隐匿,她更不好查案。
离开郑府后,杜汀兰直接回君王府,却在半道上被赫连墨的人截住,最后在峥嵘酒楼会面。
杜汀兰去到三楼雅间,见到依旧戴着红色面具的赫连墨,她的心再次泛起波澜。
“千岁爷。”她乖巧唤他,坐在他对面。
赫连墨那双眼底带着些许薄凉和嫌弃:“你在忙些什么?竟然连吃解药的时辰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经他这么一提醒,杜汀兰才想起来之前被赫连墨喂了毒药,十二时辰内不服用就会毒发身亡。
可那点毒对她这副身为药人活过来的身躯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她也就没在意。
“抱歉,千岁爷,下次我不会忘记时辰。”她看着桌上那一颗红色的药丸,拿起嗅了嗅就吞了下去。
赫连墨见她一副心事重重,连吃药也不在意的样子,便以为她是在忧心昨夜夜宴之事。
于是开口问:“怎么?怕陈国安再次上门找你算账?还是怕杜天盛上门找你算账?”
一直在想如何才能确定那批货是货沉之物的杜汀兰微微惊讶,片刻才回过神来,明白赫连墨的意思。
于是一笑:“他们算什么东西?就是全加在一起上门找我算账,我也不惧。”
闻言,赫连墨不由得轻笑一声:“那是你的家人们,你不怕日后无所依靠么?”
杜汀兰眸色冷冽几分,心中想着死去的家人们,语气越发冷沉:“杜家除了老夫人、泠鸢姐、阿城弟三人,都是我的仇人。活着的这群畜生,既不能给我物质支持,也不能给我心灵安抚,那就是废物。一群废物,除了连累我,压榨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若我有足够的力量,定要教他们个个生不如死。”
她语气沉重又冰冷,好似一把大铁刀,每一个字都像是狠狠一刀落在人的心上,听得人遍体生寒。
赫连墨紧盯着她的眼神,知道她不是在撒谎。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对杜家这般憎恶,但只要她的敌人也是杜家,便可以给她一点支持。
“所以你打算依靠赫连君?”赫连墨观察好几日了,杜汀兰拿君王令行事,在外人眼里也是未来的三皇子侧妃,她自己似乎也不避讳。这样子,似乎是选定赫连君了?
杜汀兰沉沉看向他,透过那红色面具想看到赫连墨的表情。
此时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才能让对面的人相信她今生今世都不会依靠赫连君,有的只是利用赫连君罢了,这是赫连君欠他们的。
半晌,她才道:“千岁爷,眼见未必为实,尤其是当我弱小之时,除了逢场作戏外,别无他法。但千岁爷放心,赫连君是我最大的敌人,我对他永远只有利用之情。但有半分虚假,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郑重发誓,模样真诚,容不得人不信。
赫连墨也不愿多问她,只道:“昨日念在你给沈家收尸的份儿上,本座没让你说故事,今日得连说两件事补上。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