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汀兰此时内心大为震撼！
她万万没想到，赫连墨的耳朵只听到了沈天娇对他有很深的误会，并未听到沈天娇给他留了解药。
对他而言，活着似乎不是必要的。
必要的，是活着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沈天娇，一定要得到沈天娇的心，一定要得到沈天娇的原谅和理解。
关于沈天娇对他改观的任何点滴，他都无比在意。
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她怎么就看不见呢？从前怎么就那么轻易被偏见蒙蔽双眼？
杜汀兰愧疚至极，轻声道：“是，娇娇姐说过，若有朝一日她看清千岁爷并非那般不堪，一定会尽全力弥补。这‘控魂’的配方她留了一份给我，就是怕她未必有机会等到看清真相的那一日。”
闻言，赫连墨神色瞬间如土灰，那双原本满是精光的凤眸也黯然失色，仿佛世界都在他面前失去了意义。
两人各不言语，连空气都变得沉默。
许久后，赫连墨才用那极度厌世的薄凉目光看向她，冷声道：“日后不必以娇娇的名义试图宽慰本座，本座不需要，也禁止任何人篡改娇娇对本座的态度。记住了吗？”
杜汀兰心头一怔，明白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从前的她，就是死也不会觉得赫连墨清白，死也不相信赫连墨是清白的。
即便她现在死了，赫连墨也不会相信她在死之前会有悔悟。
死之前若真有悔悟，岂会对他恶语相向，拔刀相向，甚至对他说出死也不做摄政王府的鬼这种话？逼得他写下血书休书。
“是……千岁爷，我日后不会多嘴了。”她连个道歉的机会也没有了，这是她的报应。
“本座乏了，你可以滚了。”赫连墨揉了揉眉心，脑子是之前恢复清晰的画面，他得安静独享，不想被任何人打搅。
杜汀兰将一瓶解药放在他手边，叮嘱道：“千岁爷若还想保留那些模糊的画面，就最好服药，否则，不出三日，随着‘控魂’药效逐日增强，千岁爷会忘记所有人，包括娇娇姐。”
赫连墨凤眸透出寒光，如刀一般刺向她，满是凶狠。
她坦然对视，仿佛是在说，她没撒谎。
最终，赫连墨扫了一眼那瓶药，问了句：“这药是怎样个疗法？”
杜汀兰道：“一日一次一颗，连续服药半年，‘控魂’对您的伤害就不会那么大了，您也能保全所有关于娇娇姐的记忆。”
赫连墨微微拧眉，似乎这才接受了治疗。
杜汀兰还舍不得走，还想问更多，但也知道必须来日方长，今日恐怕是不行了。
她起身准备告辞：“千岁爷，改日臣女再为您说一说往事，臣女告辞。”
“吃下这颗药，日后每日酉时，准时来千岁府拿解药。”赫连墨把一颗黑色的药交给她。
只一眼，她便认出来，是‘八十一难’。
此毒服下之后，连续八十一日浑身各处遭遇不同毒害，即便服下解药，身体也会受损。到最后，只能是个废人。
这是她亲自研发的毒药，至今无完全解药。
她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抓过来，正准备吞下，又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她平静道：“千岁爷，这颗毒药我吃，但千岁爷得帮我个小忙。”
帮她？
赫连墨脸色更冷，这女人凭什么要他帮忙？
“你唯一的价值便是告诉本座关于娇娇的一切，你没资格跟本座讨价还价。”他语气冷透了，不容人拒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