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汀兰从九间药铺回去之后,便一直照顾老夫人。
三天后夕阳苑重建竣工,但只有一间茅草屋,而且只有两个房间。
一个是给老夫人住的,另一个给伺候老夫人的老嬷嬷和丫鬟住的。
显然,并没有准备杜汀兰及她的丫鬟们的房间。
杜汀兰伺候完老夫人喝药,就对监工的钱管家说:“钱管家,祖母失去的是两间精舍和一间茅草屋,为何只赔付一间茅草屋?”
钱管家身形高大,却一身肥膘,在树林阴翳处躺在藤椅上都汗流浃背,一看就是体虚之症。
闻声,他淡淡一笑,满眼倨傲看向杜汀兰,并不起身:“十小姐,府上谁不知道老夫人住不惯精舍?既如此,何必铺张浪费?这茅草屋不也挺好吗?”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二娘的意思?亦或是父亲的意思?”杜汀兰一双美眸如霜似冰。
钱管家瞧着她这高高在上的金贵感,莫名觉得有些压迫,但他有钱氏撑腰,也得了钱氏吩咐,只修建一个茅草屋。
于是有恃无恐道:“这个自然是上面的意思,不过十小姐可以自己去问,反正我只负责奉命行事,十小姐勿要为难我才是。”
杜汀兰不再啰嗦,只道:“我会弄清楚是谁的意思的,不过还希望钱管家把两间精舍和其他相关损失的费用一并清算给祖母,这笔钱由大娘出,钱管家应该不会吝啬吧?”
钱管家初次察觉到这从前不吭不响的受气包十小姐,如今真是不一样了。
或许真如钱氏所说,杜汀兰这是黑化了。
钱管家仍旧是无需惧她,只淡淡笑道:“十小姐所言有理,但我只负责监工,其余事情概不负责。十小姐可以等大夫人回来找她讨要,大夫人欠十小姐刷恭桶的一百一十两银子,不是也还没结算吗?”
面对这讥讽,杜汀兰回以一声冷笑:“多谢钱管家提醒,那我也送钱管家一句忠言逆耳。我观钱管家面色发虚,站立不直,气血两空,恐怕是酒色上身,补药也补不回来了。不过我有个偏方可以一试,保管三服药下去便让钱管家老当益壮,重振雄风。”
钱管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看向她:“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症状?你真会医术?”
“我娘会医术,我为何不会?我这张脸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钱管家只说到底要不要这偏方吧?”她满脸戏谑。
钱管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杜汀兰如今的脸蛋光滑无比,嫩得能掐出水儿来,可不就是她自己治好的么?
她能治脸,说不定也能治肾虚。
钱管家立刻谄媚起来:“十小姐真是菩萨心肠,还请告诉我吧。”
但他仍旧躺在藤椅上,不曾起身,只是那眼里似信非信。
“你听好了,毒蝎腹中苦胆十个,蜘蛛苦胆十个,蝮蛇苦胆十个……而且必须都是活捉的,将他们全部取出苦胆的时间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再将其熬制成汤,一滴不剩喝下去。一日三次,连续服用三次,明日你再来找我。届时,你身体必然比现在好一半。”
这奇怪的偏方简直听了直想吐,全是苦胆,别说熬成汤,就是混合在一起,那味道也够让人想死的了。
钱管家只觉得被戏耍了,看杜汀兰的眼神带着点怨气,还哼了一声,就别过脸去。
如此轻慢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主子,杜汀兰是奴才呢。
杜汀兰一笑:“你不如先让你朋友试试,看看他一日之后身体如何,届时,你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