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佳蒂此时才猛然想起,任光他姓任,而当年那个女孩也姓任,他们是姐弟?
叫什么,一时没想起来。
这么多年她持续努力,就是为了摆脱那个有过污点的身份,国外的生活并不好过。
磋磨着忘掉过往,她在朝前看,她会有个美好的未来。
“我那单纯柔弱的姐姐啊。”
过往记忆与现实交融,任光将剪刀从孙佳蒂嘴里拿出来,待她呕出一口血沫,继续挑起她的下巴。
在社会资助下,他读完高中,顺利考上不用学费的师范。
得知孙宝香回国,换了个洋气的名字孙佳蒂,还能在市里靠前的中学里教书。
任光大笑了一场,并买了瓶香槟替她庆祝。
后台真硬啊,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别人的起跑线,所以他把一天掰成两天用,就为毕业能得到学校为数不多的推荐信。
“你们说她是噎死的,没有蛋糕胚的蛋糕是靠鼻子噎吗?你来教教我吧,孙老师。”
任光不知从哪摸出个蛋糕盒,打开瞬间,呛鼻的酸臭惹得孙佳蒂忍不住干呕。
但他浑然不觉,拿起纸碟挖了一块。
看着递到嘴边的奶油,孙佳蒂哭道:“我错了,我过去的每一天都在忏悔和赎罪。”
“你、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她此刻除了对嗅觉冲击的反感,更是对自己识人不清感到恶心。
听完孙佳蒂的辩解,任光不甚认可点了点头,“嗯,在酒吧里买醉忏悔,在KTV里唱大悲咒赎罪是吗?你可真虔诚。”
听到这样的笑话怎么能不笑出来?
奶油还是无可避免糊在半张脸上,进了嘴,满嘴腐烂的气息,孙佳蒂想呕却被任光扼住咽喉。
“我给你五千,你赔一条命给我好不好?”抓紧她的头发,他委屈恳求。
孙佳蒂意识到对这个疯子提起钱是错的,当年的赔偿是大人们商量的结果,和她无关,而这些年,她始终认定那就是一场意外。
每吞咽一次,下颚就会被刀尖戳到,疼痛刺激,总能短暂减轻恐惧。
可一条命,她拿什么去赔?
所以才要一命换一命?意识到这,孙佳蒂有种逃不掉的恐惧,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办?我突然觉得你的命一文不值。”
默默欣赏着孙佳蒂濒临绝望,任光很有成就感,把人扶起来坐正,他蹲在她身后,指间挑起几缕发丝。
“你热衷于改头换面,我帮你换个发型如何?”他根本不是问,剪刀已经没有章法的一开一合。
出事后,他深刻记下日记上面的五个人名,跑到她们学校认她们的脸,打听她们的去向,至今从未间断。
“你们五个人还有联系吗?”任光平静地闲聊起来,“那个做了阔太太的暴发户,我不小心找到她老公偷税漏税的证据。”
“放心,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任光当真做到了。
咔嚓掉落的头发宛如其他的组织碎屑,孙佳蒂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惹到一个只为复仇的疯批,算她倒霉,还不如死个痛快。
瞥见脚边掉落的高跟鞋,她突然想孤注一掷,或许就成功了呢?
大抵是装文雅久了,变得真柔弱,孙佳蒂抽搐着喘气,身上只剩个小吊带,越冷会越没力气。
做足了准备,她用此身最快的速度操起高跟鞋,往后甩去。
可她忘了自己的脚崴了,鞋子成功打中任光的胳膊,他往后没躲过,同时跌坐在地。
孙佳蒂没有逃跑的能力,反而把人激怒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手脚并用的爬,任光很快踩住她受伤的脚,任凭她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