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远只是推了下眼镜，他面前的数据板立刻分出一个新的窗口，开始疯狂分析这个光影的能量构成与信息形態。
“警告，检测到无法解析的规则层面干涉。”
“能量读数……零。”
“信息熵……无法计算。”
林宸看著那个熟悉的光影，心里鬆了一口气。
最终，还是得靠自家的“镇国神器”来解决问题。
那个光影没有五官，也没有任何动作，但它的意志，清晰地在所有存在的脑海中迴响。
【以文明为单位。】
这句信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綺一和綺萝的心湖。
【汝等之誓，根植於灵魂。】
【吾等之诺，承载於国运。】
这两句话，让綺一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终於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一方背弃，规则反噬，文明根基动摇。】
最后一句信息落下，整个空间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綺一能清晰地“看”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后果。
如果她的文明背弃誓言，那么“星语”网络將会从根源上枯萎，所有族人的灵魂都会失去归宿，整个文明將彻底消亡。
而如果对方背弃誓言，她同样“看”到了一个庞大文明的根基在剧烈动摇，无数生灵的信念在崩塌，其后果同样是毁灭性的。
綺萝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呆呆地看著那个小小的光影，又看了看屏幕对面那三个平静的人类。
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灵语之誓”，在这种宏大的契约面前，显得有些……渺小。
綺一闭上眼睛，深深地进行了一次她们种族特有的，类似呼吸的能量循环。
再睁开时，她对著会议桌中央的那个光影，以及龙老三人，郑重地行了一个她们文明的礼节。
“我们，星语者文明，同意签订这份『人道之契』。”
隨著綺一的应允，会议桌中央那个人形光影微微闪烁，隨后化作点点光粒，无声无息地融入空气之中。
它来得突兀，去得也乾脆。
会议室里，那种宏大厚重的规则压迫感隨之褪去。
綺萝的身体放鬆下来，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姐姐，又看了看屏幕对面那三个人类，表情复杂。
“既然契约的根基已经確立。”
龙老端起茶杯，轻轻拨动了一下茶叶。
“那么，我们来谈谈具体的条款。”
王智远已经从刚才的规则衝击中恢復过来，他推了推眼镜，整个人向前倾。
“我建议，协议全称定为《关於龙国与星语者文明在军事互助、科技共享及生物基因序列交流领域的全面战略合作框架协议》。”
他语速极快，不带任何停顿。
“第一条，就应该是生物样本的深度交换与联合研究。”
林宸一脸无语。
这老王，三句话不离切片。
“我们先谈更要紧的。”
林宸打断了王智远的科研狂热。
“綺一舰长，你们的母星，还能坚持多久”
綺一的面色沉重下来。
“在没有確认瑞泽拉帝国增兵前，我们的防线最多还能坚持一年。”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但根据你们刚刚提供的情报，那两百万艘主力舰队已经出发。它们通过虫洞抵达前线，不会超过四个月。”
届时，母星防线面对的將是超过三百万的敌军。”
“我们……撑不过一个月。”
“三百万……”
王智远的数据板上，一个鲜红的数字跳动著。
这个数字让会议室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
林宸的指尖在桌面上停下。
又是三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