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甜的眼睛清澈透亮,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武盛骞的影子,里面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都是对他的关心。
武盛骞避开了她关切的眼神,低低地说:“今天送奶的时候,奶站的老板说,京都有个养殖培训班。有专家讲课的,不要钱,说推荐我去。”
“就这事?”
杨小甜眼底的担忧一下子消散了,亮晶晶地望着他问。
“嗯。”
武盛骞闷声点头。
杨小甜拍了拍胸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笑着说:“这不是好事吗?你弄得怪吓人的!”
“要去一个月,而且三天之后就走,不能带着你。”
武盛骞哑着嗓子说。
杨小甜翻个白眼,笑容越发明朗了。她戳着他的胸口说:“一个月就一个月呗,你又不是不回来了?男子大丈夫,别那么没出息。离开家一个月,弄得要死要活的,吓我一跳!”
武盛骞不知道该说啥,只好扯着嘴角,很难看地笑了一下。
杨小甜却是兴致勃勃,她推开了武盛骞,自顾自地清洗酸菜,同时絮絮地念叨起来:“三天就走,那真是挺急的。你要带的衣裳鞋,都得预备好了。还有干粮,也要准备一些,方便你在路上吃。哦,对了,还得准备一套铺盖……”
武盛骞听着这些,心里好似一根根针在扎。
他走上灶台前,接了杨小甜手底的活计,哑着嗓子说:“你别忙活,京都那边都有。”
“短期的学习班,有也都是次品吧?还是我给你做一套被褥,用着舒服。”
杨小甜在一旁,歪头看着他忙碌,又盘算起该用什么样的花色做被面,用什么样的料子做被里。
武盛骞一刀刀剁在酸菜和肉馅儿上,却恨不能直接剁了自己。
这么好的媳妇儿,他却在骗她。
接下来,杨小甜不顾武盛骞的阻拦,就开始忙着替他置办离家用的东西。
当天晚上,她就把武盛骞几件最体面的衣裳都找出来,仔仔细细地洗好晾起来;鞋子也找出来,刷得一尘不染的。
第二天,她又把养殖场里的事交给连大根,自己去供销社买些布料,用来给武盛骞做新被褥。
“杨小甜!你是不是疯了?你凭啥这么对我?”
杨小甜刚走出养殖场的栅栏门,就见杨青青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红着眼睛就要打人。
杨小甜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杨青青的手腕,冷着脸,莫名其妙地问:“你才疯了吧?我啥时候招惹你了?”
杨青青和唐丽丽合谋害她,她也恨得牙痒痒。
但是张大强死了,她手上没有证据,为了让养殖场顺利运转下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都没去理会这俩人。
想不到,竟然是杨青青主动找上了门。
自从来到羊口坡,杨小甜有武盛骞仔细照料着,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而杨青青一直不顺,后来跟在李二串家,半月十天吃不上一回肉,人变得虚弱多了。
杨小甜攥着她的手腕,杨青青挣扎好几下都挣不开,索性朝着她的脸啐了一口,大声骂道:“你还装傻?除了你这个贱女人,谁会千方百计地赶我走?你敢说,不是你怂恿的李二串,要把我送到外县去干苦力?”
口水喷过来,杨小甜本能地一偏头,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