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红妆十里。
作为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姐姐,长公主林清清的婚礼空前盛大。
百姓夹道,万人艳羡,婚礼之隆重似造就了一场人间神话。
但,人间向来是不会有神话的。
暮色四合,新郎官却并未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洞房。
苏越寒来迟了,可哪怕是醉酒,也不该这个点都没人影。
大红盖头下,林清清眉心越蹙越紧,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晃眼的赤红色。
“砰”地一声响,洞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是踹开的。这一下,林清清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掀了盖头。
“清清!”
却见身着喜服的苏越寒满是慌乱,方才拜堂时还是意气风发模样,现如今,他却发丝微乱,气息不紊,上前便扣住了她的双肩,“清清,跟我走!”
新婚之夜,新郎却要拉着新娘出洞房一副抢婚的样儿,这是个什么理?
“怎么了?”她被苏越寒推着出了房。
与其说是推,倒不如说是连拉带拽,似乎这洞房内有鬼一样。
“来不及解释……”
“新婚之夜,二位这是去哪?”
嗓音清冽如阳春三月的微风,却让林清清背脊一僵。
不知何时,他们已被重重包围,拿着长剑长矛的禁卫军将他们的去路堵死。
而这些禁卫军竟自主让开了一条道,道中央,一袭青衣的公子徐徐而来。
慕容缙!
林清清攒紧了拳头。
自慕容缙接任丞相,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停过。
腰间玉佩随着他的步子叮当作响,慕容缙走到他们身前站定,坦然的直面林清清满是敌意的目光:“臣奉陛下之命,捉拿长公主与苏御史入狱。来人,将苏御史押入天牢。”
奉陛下之命?
袖下的拳头死死握紧,微软的指甲嵌入手心,林清清咬牙:“我不信,我要面见陛下!”
她的皇弟,一向对她和颜悦色、偶尔撒娇的皇弟,怎么会在她大婚下这种诏令。
被强行扣押的苏越寒却道:“清清,陛下早有斩草除根之意,若你我成婚,必威胁皇权……”
树大招风。
身为长公主,林清清不仅仅是当今皇帝的亲姐姐,还是朝堂上被先帝特允参政的唯一一个女子。
只因她的皇弟整日醉心诗词歌赋,帝王之术一窍不通。反是她,游刃有余,说是天生的政客也不为过。
岂料,压根不等他把话说完,慕容缙便给了苏越寒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过去。
眼睁睁看着禁卫军把苏越寒押下去,被押着的林清清瞳孔微缩:“住手!”
她习惯性像往常一样吩咐命令,可这次无人理会她。
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她不惜冒险去与一直保持中立的苏家联姻,哪怕她与苏越寒私交甚少。
可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大启。
皇弟实权甚少,一旦她倒台,慕容缙若想叛变,颠覆皇位轻而易举。为什么,皇弟会蠢到拿她开刀?
林清清死也想不到,大婚之日便是她垮台之时。垮台便罢了,竟还连累了满门忠贤的苏家。
“慕容缙,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她盯着慕容缙的眼底似是在充血,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臣岂敢。”他声音不咸不淡。
一步一步逼近,慕容缙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清清,眸色微深。他指尖轻划过她的脸颊,转而理了理她逦迤的裙摆。
她被押着,只能任他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