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白衣公子的话语,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房顶上看去,陈落白呼吸微微一滞。
陈落白抿了抿嘴巴,使得自己的呼吸平顺了些,身体在周身水流的涌动之下,慢慢化为了透明之色,房梁之上再无半分痕迹。
陈落白并未选择现身于众人面前,即便是现在,那白公子喊出房上有人的话语之后,陈落白依旧有信心,在自己不主动的情况之下,没有人能够发现自己。
陈落白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主动现身,才是上了这书院儒生的当。
“这些当读书人的,都挺阴险的,亦或者说,这儒生,是为了表现自己,而故弄玄虚。”陈落白于心底轻语,整个人依旧匍匐于房梁之上,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
未出现一点动静。
众人扫视一圈之后,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白公子,您这是?”赵员外轻声开口,他实在拿不准这位读书人的意思。
“哼!还能如何,无非就是故弄玄虚而已,我看啊,这姓白的,就是想故意表现自己,好将我家董天师压下去!”那小厮毫不客气道,依旧是陈落白熟悉的那一副刻薄嘴脸,但令陈落白略微惊讶的是,这小厮胳膊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
而陈落白挥出的那一拳可不算轻,是那道士的关系吗?
陈落白将目光落到了那黄袍道士身上,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这才发现,这道士居然也有修为在身,只是其修为被阴冷之气盖住,陈落白这才没有发现。
这黄袍道士居然与陈落白一般,是一名二境修士,其修为虚浮,应该是野路子出身,算不得强。
白衣儒生看了小厮一眼,并未说话,只是眸光有些寒冷,让那小厮不由地闭上了嘴,这样的目光,他在白天刚刚见过,而那人还打断了他的胳膊。
白衣儒生见小厮退让,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三分不屑,目中更是讥讽,向房顶朗声道:“若阁下还不现身,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白衣儒生将手放于脑后,缓缓取下了自己的簪子,将簪子按于手中,其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屋顶。
其明明只是笑着,站在那不动,却给了陈落白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这笑意当中,藏着杀意。
仿佛下一刻这簪子就会毫不留情地射出,贯穿陈落白的身躯。
陈落白依旧未动。
“好!”
那儒生道了一声,手中簪子便瞬间飞出,朝着房梁的方向而来。
在一息之间于陈落白的面前划过,陈落白几乎看到了那簪子带起的道道劲气,尽管十分危险,但陈落白明白,这簪子的目标不是自己。
这儒生若是发现了自己,那簪子便不会在陈落白面前飞过,而是直接穿过陈落白的身躯。
没错,这屋子,除了陈落白外,还有其他人!
下一刻,木簪便飞过房梁,直往房顶的另一边刺去,贯穿瓦片,刺入一淌黑色的阴影之内。
“吼!”
一声尖锐的怒吼之后,便见一道黑影自房顶上飞掠而去,直入赵氏小姐的闺房之内。
“是那鬼物!他在那房顶之上?!”赵员外顿时明白过来。
“阴沉木做的簪子,最适合打杀鬼物,赵员外放心,那家伙已经被我重伤了,我们到赵小姐闺房内,将其逼出,收个尾便好。”那白衣书生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好好好!”赵员外闻之,大喜,便率先出了前厅,引着众人向赵小姐所居住的院落内赶去。
“运气好罢了。”那小厮依旧嘴硬,跟在了董姓道士的身后。
确认众人离开之后,陈落白并未立即跟上,而是向先去观察房顶之上那淌阴影所在之地,在那淌阴影被击中的那一刻,陈落白感受到了水生河河神的气息。
“这是?”
陈落白于房顶上站立,看着脚底下断掉的木簪,还有那阴影留下的血迹,血迹慢慢聚拢,出现了一枚小小的令牌,令牌正面纹着一朵小小的花,而其背面是大魏二字,陈落白捡起木簪与令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