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煜戴著帽子,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语气也惫懒。
“这里空调干了些。我房间医药箱里有含片,自己拿,不然明早起来嗓子会痛。”
他靠在门上,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
“奥,隨身医生住三楼,打个电话让他上来也行。”
薛染淡淡地嗯了声。
他也带了医生,但现在没心情叫,就在医疗箱里翻出那板含片,拿了一颗,含住。
冰凉的薄荷味道將喉间的血腥味压了下去。
只是心臟还是不太舒服。
他乾脆在谢修煜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开口:“你看起来比我冷静很多,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谢修煜扯了下帽子,任阴影將他五官显露的神情藏得更深。
“以为我会跟个疯子一样衝上去把人抢过来逼人分手”
薛染整个人躺进了沙发里。
“看来你已经做过了。”
他任由绒面沙发的触感將他完全吞没,金髮凌乱地散落著,显露出几分颓靡意味:“还失败了。”
谢修煜:“吃了我的药嘴还这么毒”
薛染:“失败得还挺惨。”
两人一时沉默。
谢修煜快步走到沙发旁边,將帽子摘下来丟到床上,顺便踹了沙发一脚:“不会说话就滚出我的房间。”
他也烦得很。
薛染身子隨著沙发颤了颤。
不过他还是没动,盯著空中某一处发呆。
谢修煜嘖了声,也不管了,靠著墙也开始发呆。
这时。
刚刚从路玥房间出来,走到走廊,准备回自己房间的季景礼路过门口,看到了这一幕。
他沉默片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失恋阵线者联盟”
谢修煜:“嗯,你要来吗”
薛染激动地一拍沙发,直起身,很是嘴硬地道:“我没承认!不要带上我!”
三分钟后。
房间里发呆的又多了一个人。
好兄弟成为情敌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大家都失败的时候,兄弟情可以限时返场。
短暂地让几人在这个话题上和平共处。
他们从小玩到大,待在一个房间的时候很多,待在一个房间里同时品味那种苦涩,还是第一次。
吊灯的灯光將桌面的玻璃折射出迷离图案,窗外的海仍在翻涌,潮声被玻璃过滤成模糊的白噪音,和空调出风口的细微运作声混合在一起。
“……有照片了。”
季景礼的声音打破了沉鬱的寂静,他翻开新收到的消息,“这边最有名的餐厅就是林记,他们果然是去的那。”
“你变態啊!”
薛染惊得又从沙发里坐起来,金髮顺著动作滑落,“怎么还准备了人偷拍!”
他就算憋得最狠那段时间,都没做过这种事!
“不是你想的原因。她身边的有些事……我需要调查清楚。”
季景礼想解释,片刻后又咽了下去,只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展示出来。
“要看吗”
薛染:“傻子才不看。”
旁边的谢修煜没开口,目光却已经很诚实地落了过去。
他皱起眉。
不是因为饭桌上坐在同一边座位的两人,而是因为照片里,出现的另一个他认识的面孔。
封鹤雪……
封家愈发不太平,这时候还有心情出来游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