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没料到宇文不胜突然话锋一转说到白天宇的事情上,更没料到他对此事是这样的态度。葛行顿了顿,耿直地问道:“庄主可曾查明?”
宇文不胜点头道:“是。”
周步景似乎摸不着头脑,望向万江,小声问:“白贤侄如何?”
万江似乎有意旧事重提,道:“是这样,近来葛老弟发现白贤侄行为有异,前两天,白贤侄去了仁义庄,留在那过了一夜,修镜早上去找他,听到庄里人说了头天夜里的动静,而且有个孩子似乎中了什么毒,白贤侄便说是夜里招了盗贼,是这盗贼对孩子下手,当时修镜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回来后跟葛老弟说了这事,谁家的情况谁了解,仁义庄深处山林,又没什么财物,盗贼若要行窃,必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所以葛老弟下山查看,听到庄里的人说似乎有个什么人闯进庄子里,他们听到了说话声跟打斗声,白贤侄似乎和这个什么盗贼认识。”
周步景悟出了什么:“白贤侄有意说谎?”
万江点头,葛行趁这个话头说道:“他好像在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最近一段时间,他行为诡秘,不和任何人往来,我早觉得事有原因,果然被我猜中了。”
这话是看着周步景说的,但宇文不胜听的出来其实是说给他听的,他们胆敢如此当着宇文不胜的面这么说,表明了他们确凿的怀疑,否则不可能当着庄主的面去诋毁庄主的弟子。
在此事上,万江和葛行意见一致,见葛行如此大胆,万江也跟着说道:“属下在回庄之前就听过他的大名,江湖上有些不明就里的人说他如何设计杀害三清教、少林寺和魔蟹帮的人,还有人称赞他侠义心肠,足智多谋,总之褒贬不一,属下身在庄中这么多日子,发觉他虽然对任何人都礼貌客套,但一副孤高自清的样子,而且属下认为,他是个颇有城府的人。”
周步景反而十分放松地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
万江、葛行都转脸看他,他理理衣服站起来,道:“我倒觉得,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万江思忖道:“只怕,我们大家都高估了他。”
周步景呵呵笑了两声,不以为意,道:“究竟如何,要看个人造化,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
葛行拿不定主意,望着宇文不胜,道:“庄主?”
宇文不胜道:“天宇已经如实跟我交代了,是陆大哥的儿子,说来,也不算外人,这孩子如今入了魔道,从中作梗为难山庄,仁义庄的事就是他一手所为,我已经警告过天宇离他远一点。”
万江、周步景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同时都感到背后一凉。
宇文不胜道:“以后大家也要小心此人,虽说他原也算山庄中人,但毕竟,正邪两立,最好与他划清界限,至于仁义庄的事,无须追究。”
万江见宇文不胜一副心意已决不容改变的样子,知趣地说道:“是,庄主。”
葛行也应“是”。
宇文不胜道:“祭天和开庄大典之事,三位兄弟费心,具体事宜,你们和周捷商量定夺。”
葛行道:“是,庄主若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告退。”
宇文不胜应了一声,万、周、葛先后退去。退出长明院,三人都不说话,只有周步景微笑道:“看来,庄主很器重这位新入门的弟子。”
万江小心翼翼地说:“庄主,是不是在偏袒他?”
葛行道:“庄主高人一等,怎么会察觉不到白天宇的异常,庄主或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万江不解道:“庄主怎么会如此贸然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依我之见,这个白天宇,必定来头不小。”
葛行道:“庄主心中有数,我们也不必过于担心。”
三人又走了一阵,穿过两道院子之间的垂花门,万江问:“此事就这么算了?你刚才没把话都说完,你没说这个白天宇身上疑点重重,至于他究竟能不能脱离关于蓬莱岛上袁真人大弟子之死的嫌疑还不能完全确定,自他出现之后,一名入门十几年的女弟子被逐,一名音讯全无,现在又招惹上那个姓陆的,还有之前三清教、少林寺、魔蟹帮多人死伤,之后便是魔蟹帮端午大会上的杀戮,后来又是萧家庄骇人听闻的事情,再后来——”他越说越感到可怕,“近两年的大事,每一桩都跟他有牵扯,我越来越感觉这个人不简单。”
葛行惊道:“这些事情原来你都知道!”
万江道:“我虽在山里,但和外界一直有联系,尤其是关于山庄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葛行叹了一声:“你也看出来庄主有意偏袒他,我怎可说的太直白,万一惹了庄主不高兴怎么办。”
周步景轻松地说道:“二位不可过于忧心,山庄重建的关键时刻,庄主怎么可能掉以轻心,庄主如此英明,不会有任何意外。”
葛行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他们在演武场上分道扬镳,周步景最先离开,然后葛行转身进了兵器库,过不多久,万江跟着葛行来到兵器库,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葛行低声问:“万大哥有什么事么?”
万江吞吐着说道:“刚才有件事没说。”
葛行见万江的表情,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道:“什么事?”
万江引葛行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看看周围没人,这才说道:“在庄主面前没敢说,刚才想说,但周老弟似乎也偏袒白天宇,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了。”
葛行越来越紧张:“什么事?”
万江附在葛行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葛行皱了眉头,等万江说完,他问道:“此事当真?”
“当真。”
葛行叹息道:“幸亏万大哥多留了个心眼,看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