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不着痕迹地收手,思忖着说道:“不错,根骨奇佳,是块学武的好材料。”言语中露出满意的语气。
白天宇忍着疼痛起身。
仙人问道:“你可曾拜过什么师父,入过什么门派,学过什么功夫?”
白天宇如实答道:“晚辈没有拜过师父,自小跟着父亲,父亲就是我师父,也从没入过任何门派,所学的三脚猫功夫只是江湖上寻常的拳脚功夫,惭愧。”
仙人满意地点头。
白天宇不解的望着仙人,问:“晚辈蠢钝,不知前辈用意。”
仙人顿了顿,道:“你在外可有亲人?”
白天宇伤心道:“晚辈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
“无依无靠?”
“可以这么说,但有一个生死相交的结拜兄弟,还有——别的没有了。”
“还有那天那位姑娘。”
白天宇点头,又摇头,道:“从今往后,恐怕没有了。”
仙人似有所悟,道:“你为人聪明,又心地良善,二者兼具,实在难能可贵,你那天不知道我是谁就要拜我为师,说明你有胆识有野心,那天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白天宇回想自己情急激愤中拜仙人为师说过的话,道:“记得,是晚辈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
“如果我今日答应呢。”
白天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仙人什么意思?”
仙人铿锵有力地说道:“如果我收你为徒,我要你以你亡父亡母名义起誓,一生衷心,不得背叛师门,此生以师门利益为重,你能否接受?”
白天宇有些被吓到了,以亡父母名义,对一个人来讲是最圣洁且至高无上的事情,容不得分毫差错。他犹疑片刻,问:“不知为何仙人突然改变心意,仙人明知我拜师是为了学武,我用意不纯,仙人为何还会答应。”
仙人抬头远望,道:“人之所作所为,皆有所图,没有所图的,才是真正的用意不纯。”
白天宇双手微微颤抖,仙人说的话很明确,要收他为徒可以,但等于给自己签了卖身契,从此便要听命于人了,这是代价,仙人说的,人之所为,皆有所图,同样,人之所得,皆有代价。
他只犹豫片刻,便稽首跪拜,庄重严肃地喊道:“弟子白天宇愿入师门,从此侍奉师父,请师父受弟子一拜。”说罢,重重叩首。
仙人道:“好,我正式收你为徒,从此以后,你便是我门下弟子,师父不逐你出师门,你永远是我门下弟子。”
白天宇感到心在发抖,说不出话。
仙人道:“起来,跟我走。”
白天宇扶着竹枝起身,两条腿像两根木头一样僵硬。虽然拜了一个善恶不知姓名不详的人为师太草率,但他感到一切仿佛是注定的一样不可违抗。
他跟着武功出神入化的师父往林子深处走,完全不知东南西北,走了一阵,他问:“师父,我们去哪?”
仙人道:“跟着为师走就行。”
白天宇跟着师父一直在林子里走,师父脚步又快又轻,饶是白天宇一双长腿也要小跑才跟得上。
一炷香功夫后,仙人带他来到一排竹屋前,仙人直往最中间的几间竹屋里走,白天宇顿了片刻,站住脚,感到这些竹屋好熟悉,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屋子里冲出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见到仙人,开口大喊:“爹,爹,娘,爹回来了,萧师姐,爹来了。”
白天宇脑中突然一片空白,瞬间过后,脑中闪过一道雷电,仿佛有一个声音悄悄告诉他发生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但他没有听清,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如此震惊,但当师娘和萧子仞接着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我拜了宇文不胜为师,眼前这个武功出神入化的仙人,就是名震江湖,时隔十七年仍然没人忘记的宇文山庄庄主宇文不胜!
宇文不胜见到宇文枝从旁边屋子里跑出来他站住脚,依旧一副一丝不苟的面孔。宇文枝喊道:“爹,萧师姐回来了。”
此时师娘也缓缓从竹屋里出来,见到呆站在一边的白天宇,她感到惊讶不已,看看白天宇,看看宇文不胜,满脸疑惑。
宇文不胜淡淡地问:“仞儿回来了?”
师娘讷讷答道:“嗯,回来了,受了伤。”
萧子仞缓缓踱着步子诚惶诚恐地从屋内走出来,刚要开口向师父请罪,先看到白天宇,此时的白天宇也刚从错愕中清醒过来,二人对望一眼,萧子仞又惊又喜,白天宇血脉喷张。
宇文不胜对师娘说道:“这是我新收的六弟子,白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