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一幕幕，像电影片段一般在顾倩雪的脑海中放映着。
记事起第一次见到白荣这个眼神，她还很小。
那时的顾九笙比她高一个脑袋。
她为了跟顾九笙抢一个限量版的芭比娃娃，在地上撒泼打滚。
顾俊并未偏袒任何人，因为一人一个，但是她选完以后又不喜欢自己的了，去抢顾九笙的。
顾九笙起初不给她，但因为她哭的嗷嗷叫，顾九笙便把玩具让给了她。
顾俊给她讲道理她不听，白荣安慰了顾九笙几句看到她还在耍赖，朝她投来这样的目光。
后来，这样的眼神就渐渐多了起来。
虽然顾倩雪很不想承认，但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活在顾九笙的光环下。
顾九笙自小便聪慧，上学都是接连跳级，不偏科，甚至还有时间研究别的学术。
而她，什么都不是。
她觉得顾九笙只是个长得好看的书呆子。
直到，顾九笙喜欢上君司瑾，她开始怂恿顾九笙改变，强行扭转顾九笙的决定。
但是这些，还是遮不住顾九笙的锋芒。
那些……顾九笙不自觉间会露出来的锋芒，都让她感到不安。
再后来，君司瑾让顾九笙忘记了原来的自己。
同时，也让她忘记了原来的自己。
她觉得赢了顾九笙得到君司瑾的爱就是将顾九笙狠狠踩在了脚下，随意的拿捏在指尖。
现在走到这一步，她才惊觉，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一个。
顾倩雪抬眸，看着因为难受紧紧蹙着眉头，眼睛通红的白荣，心里宛若刀割。
“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顾九笙吗？是她对不对。”顾倩雪哽咽道。
白荣现在最听不得顾倩雪说这种话，她转过身用力的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道：“雪儿，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妈妈的苦心，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懂，你不能恨顾九笙，明白吗？”
顾倩雪原本就没有理智，听到这里更是怒火中烧：“如果不是她，我们会变成这样吗！”
“没有她妈妈你早就跟爸在一起了，没有她我也早就跟司瑾哥哥在一起了，没有她，我们的生活不会变成这样，现在……”
“现在你变成这样，想找条活路都难，没有你……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如果爸把你的事情公开，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被一辈子戳脊梁骨，司瑾哥哥是喜欢我，但是君家呢？君家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顾九笙不会放过我的。”
白荣听到她的话愣住了。
她身上的疼痛都比不上此刻心里的疼痛：“你，你是在怪妈妈现在影响到你了吗？”
顾倩雪触及白荣悲怆的眼神，急忙摇头道：“不，不是，我是说……”
“所以，我不是让你不要跟她作对么？只要你还想跟君司瑾在一起，想让君家认可你，就不要再恨她，至少……不要表现出来。”白荣松开她的手，沉声道。
“我怎么做到。”顾倩雪紧紧闭着眼睛，哭的快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