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忘了百姓们所受的苦难吗”
“为什么要保护这些刽子手”
国防军的士兵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一个年轻的士兵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被陈思源用眼神制止了。
陈思源走到陈明远面前,沉声道:“同学,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也和你们一样痛恨日军。”
“但遣返俘虏是国家的决议,也是总统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
“什么国家决议什么总统命令”陈明远激动地反驳道。
“难道国家的决议,就是让我们忘记仇恨”
“难道总统的命令,就是让战犯逍遥法外”
“我们不是打贏了吗”
“为什么日本连最起码的道歉都没有!”
陈思源有些头痛的看著这些学生,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学生沟通。比起政府在日本那里获得的利益,他们更关注有没有惩罚日军俘虏、日本有没有向受害者道歉。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港口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队队日军俘虏在国防军士兵的押送下,缓缓走了过来。
日军俘虏排著歪歪扭扭的队伍,大多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穿著灰色的囚服,上面印著编號,领口和袖口磨得发白,沾满了污渍。
有的人缺了胳膊少了腿,拄著简陋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著;有的人脸上留著狰狞的伤疤,眼神空洞而麻木,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还有些人低著头,不敢看向周围的人群,肩膀微微颤抖著。
看到日军俘虏的那一刻,码头上爆发了激烈的怒骂声。
“狗日的小鬼子!”
“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不知是谁先扔出了第一个臭鸡蛋,“啪”的一声,正好砸在一个日军俘虏的脸上。
黄色的蛋液混合著蛋壳碎片,顺著他的脸颊流淌下来,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不敢抬手擦拭,只是加快了脚步。
紧接著,更多的臭鸡蛋、烂菜叶、石子和碎瓷片像雨点般朝著日军俘虏砸去。
有的砸在他们的身上,有的落在地上,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臭味,混合著海风的咸腥味,令人作呕。
一个老妇人拄著拐杖,颤巍巍地往前挪了两步,將手里的一篮子烂菜叶全部扔了出去,嘴里哽咽著骂道:“你们这些畜生!”
“我的儿子才十八岁,就被你们抓去当劳工,活活累死了!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你们凭什么还活著!”
她的哭声感染了周围的人,更多的妇人开始啜泣,骂声中带著无尽的悲痛。
一个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看著眼前的场景,嚇得哇哇大哭,却被母亲按住肩膀,指著日军俘虏说:“记住他们!就是这些坏人,杀了你的爷爷奶奶!”
日军俘虏们缩著脖子,加快了脚步,试图躲避飞来的杂物。
有的俘虏被石子砸中了脑袋,鲜血顺著额头流淌下来,却不敢停下;有的俘虏被烂菜叶糊住了眼睛,只能摸索著前进。
还有些俘虏因为恐惧,双腿发软,差点摔倒;有的因为走不动,被身后的国防军士兵用枪托狠狠砸了一下后,强忍著疼痛继续往前走。
赵立春押送日军俘虏来到港口后,看到眼前的混乱场面,有些无可奈何。
他对著士兵们高声喊道:“快!加快速度!让日军俘虏赶紧登船!”
可愤怒的人群根本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们积压了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像火山喷发般难以遏制。
有的人甚至试图衝破士兵的人墙,衝到日军俘虏面前,被士兵们死死拉住。
混乱中,一名士兵的步枪被人抢走,那人躲在人群中举起步枪,想要朝著日军俘虏射击,结果扣动扳机后,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弹药。
隨后便被陈思源及时发现,一个箭步衝上去,將那人扑倒在地,夺下了他手里的步枪。
“你疯了!”陈思源对著那人怒吼。
“现在开枪,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你想让更多的人死去吗”
那人挣扎著想要爬起来,脸上满是泪水和愤怒:“我儿子死了!我老婆死了!我全家都死在小鬼子手里!我要杀了他们!我要为他们报仇!”
陈思源看著他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他鬆开手,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