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说道:“臭小子!姑奶奶有心饶你,你们却在我面前做出这等勾当,今日必定教你死无全尸。”当即祭起一对玉马,玉马夹风,向二人砸落。
羊恭挥动杀猪刀,凌空将那对玉马劈碎,说道:“你得罪我小羊儿不要紧,小羊儿无权无势;可墨门你却得罪不起,你打坏了墨宫的宝贝,日后普天之下的黑炭鬼都找你的麻烦。”
慕容寒道:“墨仙空有侠名,暗地里却不堪;表面俭朴,私下却奢靡。墨宫中的宝贝毁了也罢!”手起一掌,将身旁一樽水晶祭起,仍是砸向羊恭。
羊恭修习的只是内功心法,一心只为救治青葙,此时自然不足以抵住慕容寒,但出招之际虽是胡乱拼凑,已是今非昔比。
慕容寒见羊恭修为大进,自己竭尽全力也奈何不了他,心惊之余更是暗叫侥幸,心想:“幸得这小子无知,我才得保无虞。想必他定是暗中修习了厉害法门之故。”眼见羊恭这些稀奇古怪的招式似乎包罗万丈,却又显得乱七八糟,问道:“小子,你这些修真之法从何而来?”随手一扬,十来点寒光打出。
羊恭突然醒悟,说道:“原来你这些年一直不痛下杀手,便是觊觎这些修真之法。”见千百颗珍珠凌空飞来,避无可避,只得拉着青葙蹿入另一间宝库。
慕容寒失心疯似的,欲置两人于死地。她整副心思,都倾付在儒子的身上,结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十多年来形单影只,孤苦无助。此时见羊恭和青葙成双成对,且误认他们在水中戏水,做出那苟且之事,如何能不大怒?她手中不住的加劲,将古玩室内的宝物随手而毁,良久不见两人动静,喝道:“臭小子,你就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羊恭和青葙见慕容寒正在盛怒之中,不敢发出半点声息,侧耳倾听,见四周一片死寂,又不禁惊惧。羊恭心想:“难道慕容寒修心改性了,就此作罢?”
思疑不定之间,青葙忽然失声喊道:“蛇!”
羊恭听得青葙呼喊,急按她的嘴巴,双眼发傻,只见四周密密麻麻的尽是黑白相间的长蛇,手掌竟是按不下去。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墨宫内,从未见过这许多蛇,此时突然见到,且每一条均有碗口般粗细,心中不免害怕。
青葙叫喊声一出,四面八方的长蛇应声而来,将他们团团的围住。羊恭突觉全身一阵冰凉,说道:“姐姐,你的寒热毒又发作了?”青葙见了这突如其来的的蛇,早已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我此时热得很!”
羊恭心觉不对,只感寒意阵阵,越来越是难捱,一手紧握青葙的手掌,一手紧握杀猪刀。其实,此时此刻,他心中的害怕远甚于青葙,只是美人当前,不便示弱罢了。
长蛇蠢蠢欲动,欲扑上来却又似乎有所顾忌。四周的寒气侵肌,丝毫未退。羊恭冷得牙齿咯咯直响,双眼发直,却见一丝一缕的寒气原是从长蛇身上发出。定金细看,只见长蛇如同寒冰中的千年僵尸一般,一条条的,寒气凛凛,却不是什么长蛇,正是慕容寒炼化的狐尾。
当中一人缓步而来,混在黑白相间的狐尾中,当真是浑然一体。那人正是慕容寒。
羊恭猛然醒悟,这狐尾正是慕容寒炼化而来,如今竟能如长蛇一般游走自如了。当年他与智子一起逃难时,曾亲眼目睹慕容寒淬炼妖兽的血肉。此时,慕容寒竟能将它们炼化为活物,那么阴阳大法的功力又是精深了一层。众狐尾源自妖兽灵狐,自然害怕羊恭手中蕴含强劲无比灵力的杀猪刀,也不敢过分进逼。
羊恭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心中的惊惧消了大半,见慕容寒前来,说道:“慕容寒……”但由于寒气逼人,直打哆嗦,一句话竟是说不出来。
慕容寒道:“臭小子!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几年,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原来,她见青葙竟能存活下来,实在是捉摸不透;偶有与羊恭交手,总是觉得他的招式层出不穷,且千奇百怪。因此心有所忌,一直未曾过分刺激他们,而是趁机暗中潜心修炼阴阳大法。
当年她所淬炼的血肉大部分来自灵狐,经过这些年平心静气的修炼,已然能随心所欲的将其幻化成魂。此时有恃无恐,得意之下,双手灵力一催,黑白两条长蛇怒然而出,紧紧的缠住二人,拟将他们慢慢折磨一番。
两人被两条长蛇缠住,无法动弹丝毫,蛇头恍似有血盆大口,对着两人的头颅,长信闪烁,随时一口便可咬断两人的脖子。慕容寒收回其它的长蛇,静候在一旁,要看着他们活活被勒死。
羊恭眼见于此,再作挣扎亦是徒劳,索性说道:“慕容寒,你真不会打算,你就这样杀了他们,让我们死在一起,正是求之不得。”
青葙已被这两条怪蛇吓得半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寒亦是觉得不可这样便宜了他们,说道:“那我就杀你们两人当中的一人,让另一个人活在世上痛苦。”羊恭道:“那你就杀了青葙姐吧!”
青葙不解的望着羊恭,满脸疑惑,秋波盈盈,不过一想到自己中了寒热毒难以痊愈,且性命亦是羊恭所救,自己替他一死,心甘情愿。只是这些话自羊恭口中说出来,未免显得薄凉。她一时心死如灰,眼眶中泪水黯然而落。
慕容寒突然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了这生死关头,你这小子薄情寡义的本性,显露无遗。”羊恭也哈哈大笑道:“慕容寒,你这么开心做什么?你想错啦!你要取我们二人当中任何一人性命,无论谁死了,活着的那个,必定比先死的的更痛苦。我不愿意青葙姐比我更痛苦,你杀了她之后,我好好的安葬了她,然后再在她坟前自戕。让你大仇得报,得偿所愿。你快杀啊!”
青葙一听,才知会错了意,心中立马升起丝丝暖意。
两人相处既久,爱慕之情不禁油然而生。羊恭对青葙的执着感情,源自母爱的缺失,虽有阿风的照料,但阿风终日所思念的,是梦中情郎相里尚贤。青葙亦是缺少父母之爱,与羊恭同病相怜。
朝夕相对,难免日久生情。
慕容寒怒道:“哪里会让你们死得这么便宜?”见青葙貌美,手指一挥,点亮了红烛后说道:“这小贱人冰肌雪骨,不知能否抵受得住这烈焰的烤炙?”挥动红烛,欲烧青葙的面容。
羊恭喊道:“且慢!”慕容寒道:“还待怎地?”羊恭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这寒热掌当真帅得很,日后要烧烤煎煮什么的,只须伸手一指即可。既可下厨做饭,又可持之纵横江湖,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其实,他不断的东拉西扯,只为吸引慕容寒的注意力,拖延时间,冲破长蛇禁制救青葙。
在绝顶之上,羊恭也曾被她的灵狐尾困住,只是慕容寒那时的内力未有今日这般深厚罢了。
慕容寒早已是个老江湖,如何看不穿他这些伎俩,说道:“下厨做饭不管用,纵横江湖更是一无用处,但要毁去这小贱人的花容月貌,轻而易举。”黑袖一挥,带动红烛,闪烁的火苗往青葙的脸面上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