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卢淳询问。
“后来，天下沉寂，素玉真被绥授‘无双国士’，在庙堂与江湖中站立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道法和剑术更是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再后来……大梁皇室掀起了一场震惊天下的‘素衣案’，素玉真就这么的被大梁皇室抹杀了。”
周全潦潦草草的说完，卢淳却是有些意犹未尽，道：“就这样？没有其他的了？这未免为太过于敷衍了点。”
周全翻了翻白眼，不满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想知道‘素衣案’的具体，素玉真接旨去了中州皇城，在这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屹立上万年的王朝，万年的积淀的深厚底蕴，纵然是忌惮素玉真恐怖的天赋与实力，但一个人走怎么能够轻易撬动的，更何况，如今的皇帝，并不是一个昏君，而是一个足以载入史册，震古烁今的明君。
周全道：“导致素玉真被杀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监天司上任国师在逝世前，以阴神遨游星海，遗留下来的一句关于大梁天下未来的箴言。”
卢淳瞪大眼睛道：“国师箴言？”
周全点头道“紫薇暗，天人出。”
这句话落在卢淳耳中，犹如滚石落入湖中，激起千层巨浪。
“这句箴言，是不是意味着素玉真会踏出那一步，破开五境？”
卢淳声音干涩
周全摇头道：“国师留下箴言就死了，谁也不知道具体所指，不过，这句箴言出现的时候，素玉真恰好在与皇帝在比武……皇帝败了，数了半式。”
“皇帝败了，他也恐惧了，天下从未出现过破五境的修士，大梁皇室统治天下上万年之久更是从未见过，但大梁皇帝真的害怕有人踏出那一步……”
“历任监天司国师掌握‘国师印’，国师的推演从未出错，无人会去质疑，大梁天下若是当真会出现破五境之人，足以打破大梁皇室统治天下的平衡。”
“这是李家的天下，李家的天下不需要一位横空出世的天才，即便要出现，那也只能出现在帝王家，而不是素玉真。”
“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国师箴言、世间传言素玉真会破五境、皇帝输半式……所有的一切堆积在一起，积淀酝酿，最终大梁皇室彻底恐惧了。”
“为了将权柄牢牢攥紧在掌心，所以，大梁皇室掀起了震惊天下的‘素衣案’……皇城护城阵法开启，一张圣旨悬空在皇城上空，号召天下所有强大人物汇聚中州，天下几乎所有的圣山道土，古老世家全部参与了，他们的实力或许比不上素玉真，但尘土堆积多了是可以压塌星辰的，素玉真就这么的被抹杀了。”
‘抹杀’二字用词很精准，代表帝王家的无情，在帝王权柄的碾压下，天下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螳臂当车。
听完了所有，卢淳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过多的话，他在慢慢消化这些震惊的消息，许久方才道：“所以，这也是赵七被天下人追杀的原因，因为他想替素玉真复仇，求一个公道。”
周全点头道：“赵七杀的那些人，全部是曾经参与‘素衣案’的圣山道土以及古老世家。”
卢淳道：“可他真正的敌人是……”
少年没有说完，他没有办法说出来，因为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掌握权柄巅峰的是一个实力强大到让人无法直视的男人，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万民臣服。
周全道：“赵七没有办法杀死皇帝，他能够做到的只能是剿杀当年‘素衣案’的参与者。”
卢淳点了点头，没有谁能够拎着兵刃闯入皇城，轻易杀死皇帝，毕竟，在皇帝的身边始终环绕着实力强大的皇室护道者，
即便没有，皇帝也不是人人可以随意打杀的，他足够强，是天下至高，若是皇帝能够被轻易打杀，大梁王朝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前往镇子外茶水摊子前，卢淳清扫了打铁铺。
青崖书院众人的尸体被他堆积成小山，少年举着火把，神情冷漠看着这些尸体，当年素衣案，青崖书院是参与者之一。
“烧了吧！”
周全轻声。
卢淳点了点头，火把被抛掷，在空中翻滚数周落在尸体堆上。
火光顿时冲天而起，灼热气浪扑面而来。
待到火焰焚烧有一会，周全一言不发，朝着铺子外走去。
卢淳站立在火焰前，略作停顿，火焰在他熨烫着漆黑瞳孔里升腾，少年看着周全背影，刺眼的阳光落在他的脸庞上。
“天下人欠素玉真一个公道，没有关系，她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会有人拎剑去要的。”
少年与少年，一前一后，沉默的走出打铁铺，向着镇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