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若初时对杀青灵一事本就于心不忍,顾念她一片好心,救了自己的丈夫自此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惹上一身的麻烦,自己本就已经十分过意不去,耿耿于怀,此刻又见穆风因青灵之事要杀琢玉,情急之下忙一把拉住他道:“穆师弟不可莽撞,此事牵连甚广,还需将他带回来慢慢审讯清楚才是,好歹要让大家明白!”
穆风一把甩开了她,双目欲眦怒喝道:“这个孽徒畏罪潜逃,挟持临渊,常师姐认为,还需要慢慢审讯吗,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算是要审讯,这小子也绝无活路,不如让我立刻解决了他,免得多生枝节。现在茅山弟子因他受了伤,临渊也被他所伤,再加上之前的种种,因他的罪孽闯下的祸事还少吗?锁妖塔倒,白虹得势,千鹤道长重病疯癫,一夜白头,多少人因他受到伤害,并非是我这做舅舅的心狠,乃是此子穷凶极恶还不知悔改,若再不动手,只怕还会牵连更多人!”
沈茗漪听穆风细数起这一切,也同样感到羞愧,一方面觉得是青冥派亏欠了众人,另一方面又觉得是青冥没有教导好琢玉,若还因此将琢玉杀了,又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南宫律和韩士成,左右为难,下不了决心同意穆风。穆风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咬牙道:“此子不除难平人愤,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南宫表妹若要怨恨,便让她恨我一人好了!”
他说到此处,转身向临水道长道:“此事光我一人之力还不行,需得临水道长派遣弟子和在下一起去寻这贼子,将这逆子正法之后再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临水道长对韩琢玉之事也是又是气愤又是寒心,但他思量半天还是说道:“韩琢玉之事还需在审问清楚,毕竟这也事关我茅山派,贫道认为需得问明缘由才好做决断,免得大家心中有疑虑。穆大侠大义灭亲实是可敬,但此事所牵连的是我们所有人,所以在下希望穆大侠冷静地想一想,不要一意孤行。”
穆风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睛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凌风道长也走上来劝道:“穆大侠,在下也觉得师兄说得有理。”穆风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向众人抱一抱拳,低声道:“那我先行一步了,这个孽障挟持着临渊,不能御剑,想来应该走不远,我们分头去找,谁先找到了就通知其他人。”
说罢走开两步,拔出宝剑一跃上天,御剑而去。
穆风一路朝着西南方向飞去,御剑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了一片荒山之中,直奔一道狭窄的小洞而去。
小洞是一座山上的一条裂缝,周围长满了珍奇的药材和鲜花。山坳的外侧爬满了长长的树藤,刚好将这道裂缝掩盖,穆风拨开藤蔓钻了进去。
洞内微有亮光,他刚一进去,两道人影立即站了起来,向他快步走来,正是苏临渊和韩琢玉。
苏临渊先问道:“师父,茅山上怎么样了?”
这里正是千鹤道长安排下来的地方,苏临渊和韩琢玉方才也只是按着千鹤道长的意思,演了那么一出戏。苏临渊的血是早就准备好的血带,两人假装动手,苏临渊将血袋绑在胸口,韩琢玉用清骨剑刺破,让血流了一大片,又拿了些面粉蹭在脸上,做出苍白的神色,这才蒙骗了那两名茅山弟子。
韩琢玉挤上来笑问道:“我们两个演得还行吧!”穆风点头微笑道:“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你是畏罪潜逃,茅山派临水道长也准备安排弟子来抓你了,这些天,我会时时按照千鹤道长的要求送假消息给临水道长他们,让他们找不到你们两个。我们在这些天还得再演一场,我会带着你们两个逃,同时不断地将这里的假消息放回茅山,让茅山上的叛贼意识到这时候所有的目标都在你身上。茅山防卫松懈,千鹤道长重病,只需我们坚持上三五天,就不信那个叛贼不会有新动作!”
韩琢玉双手合十道:“拜托啦老天爷,拜托了,我韩琢玉现在可是把自己扒光了交给你了,你可千万要保佑我们一定别出岔子啊!”
苏临渊哭笑不得地捅了他一下道:“什么叫把自己扒光了交给上天?”
韩琢玉一本正经地道:“你可不能笑话我,这件事要是不成我还有个好果子吗,我才是那个鱼饵,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这罪名洗不脱,那岂不真的是什么都没了,不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结局还能是什么?”
苏临渊慌慌张张连连啐了好几口说道:“你呀,乌鸦嘴!我跟着你从来没有不倒霉的时候,你可别再说了!”
韩琢玉把眼睛一瞪说道:“我跟着你才叫倒霉呢……”正说到此处,肚子里忽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韩琢玉苦着脸道:“你看看,回茅山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就碰见了这种事,人家身上还有伤,应该躺在**养着,还得有人伺候,给我煎汤送水,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