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蚁道:“你站起来。”穆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起来了,心中十分忐忑,紧张地盯着她。小蚁忽然和身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在他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一下倒让穆风措手不及,他脸上一热,本想将她推开,她年纪小不懂事,自己若还不阻拦,岂非是有意坑害她?但想到她身世悲苦,肩上重担如山,心中终究不忍她再添伤感,终究下不了手。穆风正自犹豫,小蚁忽然自己放开了他。她抬头看着穆风说道:“我龙家家训是绝不允许儿孙痴缠于儿女私情的,否则便会被族人瞧不起。我在阿公面前说过,再不会缠着你,可是……可是我还是管不住自己……穆风,你一日不娶妻,我就一日不能忘记。但是你放心,我是龙家的子孙,绝不会来为难你,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些话。我阿爹阿娘去世的早,疼我的只有阿公,但是阿公不能长久地陪伴我,所以他要我学会自己保护自己。穆风,自己保护自己真的好累,我只是想找一个愿意保护我的人,我在茅山上见过许多人,但是我觉得只有你和我想象中的那个人最为贴切,所以我想问一问你,穆风,假如说有一天你彻彻底底地忘记了她,你会爱上我吗?”
穆风心里“咯噔”一下,最后这一句话牵扯到了他所有的秘密和心事,也包括那个和他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妖幽兰。他皱眉道:“这件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小蚁追问道:“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有什么不好说的?”穆风沉声道:“这里面还有好多事,你都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蚁皱眉道:“到底是什么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把我的心都剖给你看了,你为什么还不肯说,你信不过我吗?”小蚁有些着急,急切地逼问着。
穆风左右为难,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十分烦躁,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小蚁突然意识到自己似是做的有些过分,她虽然心有不甘,又有些不舍,但还是缓缓放开了他道:“对不起!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是我太心急了。但是穆风,我想告诉你,我愿意一直等你,就像你等了她那么多年一样。”
“小蚁!”穆风心头一酸,他刚想说话,一只柔软冰凉的小手忽然按在了他的唇上。小蚁柔声道:“别再说劝我放弃的话了,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我,但是你要是连让我心存幻想都不行,那才真是对我太残忍了。无论最后结果怎样,我都不会怨恨你的,你也不必有所顾忌。我是龙家的后人,我明白这是我一厢情愿,与你无关,所以不会像凡俗女子一般痴缠于你。穆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忘记一个人连你自己都不能做到,所以你也没有资格让我忘记。我双亲早逝,虽然阿公对我疼爱有加,但是终究和父母的疼爱不一样,我时常觉得孤单,但是自从听到了你的名字和你的事迹,我就觉得心里就很甜蜜,哪怕那时候还没见过你,只是想一想而已。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好吧!”
小蚁说到此处,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从穆风唇边拿开了。
穆风听了心中也大为感动,他无奈地长叹一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小蚁,我年长你许多,我走过的路很长,我知道它的痛苦之处,所以我不想你重蹈覆辙,这才是这句话真正的意义。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小蚁,我等她是因为我是男人,就算是付尽青春也不会有大碍,可你是个女孩子。一个女子如果浪费掉了她最美的年华,那以后她的一生都将陷入阴霾,再难得到幸福。小蚁,你还太小,当有一天你不再年轻,你就会后悔,你就会知道不该在我这里浪费青春的。”
小蚁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嘻嘻笑道:“所以你要多用点心啊,早点娶个媳妇回来,趁我还未变老的时候和她在一起,我就能彻底忘了你了,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老得嫁不出去了。穆风,你要是有了喜欢的女子一定要告诉我,我来当月老给你们牵线。”
穆风嗔怪地看着她道:“又开始胡说了!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小蚁道:“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穆风,你要是不想我天天惦记着你,你就赶快娶妻生子,否则啊……否则你真的要辜负我的青春了!”小蚁说着又“格格”地笑了起来,穆风却是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