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和尚被他的目光一扫,又闻见这种气味,心中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登时心跳如擂鼓,战战兢兢地道:“老和尚他……他……”
俞奇冷冷地道:“他睡着了。”
“他死了!他死了,他被你传染的毒疮?居然连尸体都这么快腐烂!”那大和尚惊恐不已,尖声叫道。
“他睡着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大声去吵醒他呢!”
大和尚见俞奇满脸愠色地朝他走来,再加上那满脸的疮疤,在昏暗的禅房里看起来极为可怖,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将老和尚已死的消息嚷了出去。
俞奇在屋子里低声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大声去吵醒他呢?”他像是在说给那个大和尚,又像是在说给自己,一颗眼泪从他脸上滚落。
过了没多久,一群大和尚闯了进来,俞奇原本木然地站在屋子中间,一动不动,待见他们有人向老和尚走去的时候,突然尖声大叫道:“他睡着了,你们这么多人来干什么?走走走……”说着便对那些人又踢又打,众和尚都怕被他传染,因此不敢碰他,也不敢伤他,一个大和尚眼疾手快用一个大麻袋把俞奇当头套住,俞奇看不见,又被其他的大和尚推到在地,按在了地上,他们把麻袋口扎紧了,又用草席裹上,几棍下去,俞奇才昏了过去。
众和尚将他抬到山下扔了下去,俞奇滚进了山坳,他自己也不知多久才醒过来,觉得腹中饥饿便拿出匕首来割破了麻袋。原来老和尚给他的这一把匕首可是一柄难得的利器,俞奇轻松划开了麻袋,从里面钻了出来。他终究信守了承诺,没有用这把刀去杀人。
后来俞奇一直是讨饭为生,他的样子让脏兮兮的叫花子都会觉得厌恶,但是俞奇深深记得老和尚的话,对这些事一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别人讨厌他,他便处处避着别人,别人不想见他,他就一直躲着别人,他从不主动说话,也不去闹市行乞,只在行人稀少的街道的角落里。
俞奇永远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街上的人看见他都绕着他走,他有时候饿的头晕眼花摔倒在别人门前,人家也只会是像看到怪物一样惊恐地把他打一顿,他虽然已经没了力气,但是在棍棒的刺激下还是强撑着站起走开了。
没有人在意他,也没有人关心他,他长到十八岁,身子瘦小的还只像是十三岁的孩子。俞奇早就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像老和尚一样对他好的人了,所以他一直遵守老和尚的遗言。不到危急生命的时刻绝不拿出那把匕首,周围人对他如此,他也不在意,因为那已经成了理所应当的。
直到有一天俞奇遇见了那个叫玄陵的老道,老道见他天生怪病,但观其骨相,却大异于常人,怪病缠身,骨瘦如柴,可是双眸依旧熠熠生辉,眉宇间一股冷傲狂邪之气,玄陵老道一见之下,心中狂喜,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俞奇原本窝在墙根,听见有人过来便坐直了身子。他没有回答,盯了老道半天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玄陵老道也不介意,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道号,俞奇看着他的眼睛道:“没有人愿意主动跟我说话。”玄陵老道微笑道:“唔!难怪我与你一见如故,这世上也有许多人不愿意和我说话。”
俞奇其实聪明得很,见这老道来搭讪便知有事,说道:“道长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这么一个人,不见得能帮到道长什么,道长快说,免得耽误您的功夫。”
老道哈哈大笑道:“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你答应做我弟子,我便把这一身本领都给你,让你脱胎换骨,涅盘重生。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一生一世都要听从我的安排,再无自由身。”
俞奇道:“那道长有什么安排现在可以说吗?”
玄陵说道:“我要你用我教你的本事,去参加茅山派的八方会试,打败那个得中甲子的人,之后我要你开宗立派,当上掌门,在我的有生之年,我要看到这个门派每年都收到八方会试的请帖,你要继续把门派发扬光大,超越茅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