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燕洄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心中稍定。
“这一次,希望裴督主切莫再失联了,你我如今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本殿若不好过,督主想必也不会全身而退。”二皇女笑着举起方才斟满的酒杯,目光灼灼地看着裴燕洄。
“祝我们守望相助,共成大事。”
裴燕洄心中戒备,但仔细检查过这杯酒,并未发现异常,且为了取信于二皇女,他亦举起杯,与她虚碰一下,一饮而尽。
“告辞。”他放下酒杯,带着苏子衿转身离开。
二皇女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若他日后真传递消息,便还有用,若他方才只是虚与委蛇……那这杯“敬酒”,便是送他上路的毒药。
裴燕洄带着苏子衿走出私宅,初时并无异样。
然而,就在踏上马车的一刹那,一股尖锐的、如同烧红铁钳捅入腹中的剧痛猛地袭来。
他闷哼一声,脚下踉跄,险些栽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督主!您怎么了?”苏子衿惊慌地扶住他。
裴燕洄猛地捂住腹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和冰冷的杀机。
二皇女……她竟真敢!
腹中的绞痛一阵紧似一阵,如同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五脏六腑。
裴燕洄靠在颠簸的马车壁板上,脸色苍白如纸,额上沁出的冷汗早已打湿了鬓角。
他强行运转内力压制着毒性,试图保持清醒,但那股阴冷的破坏力仍在经脉中不断蔓延。
苏子衿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只能拿着丝帕不停替他擦拭冷汗,带着哭音低唤:“督主……您怎么样?我们快回府找太医……”
裴燕洄闭目凝神,艰难地摇了摇头。
回想那一杯毒酒,二皇女并未在酒壶做手脚,而是早已将无色无味的剧毒抹在了特定的那只酒杯内壁。
但这猛烈的剧痛却并没有维持太久,裴燕洄脸色逐渐恢复如初。
二皇女并不打算让他马上死,这……是用来控制他的毒,席成珺做局根本不是为了让他传递消息,而是为了彻底控制他。
呵,她真当他裴燕洄是吃素的是吧,她既然将这种阴损手段用在他身上,那就别怪他还以颜色了。
就在马车疾行,距离东厂一处秘密据点不远时,前方突然传来马匹嘶鸣和车夫厉声的呵斥:“什么人?!敢拦东厂的车驾!”
马车猛地停下。
“何事?”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戾气。
车窗外,一个穿着玄甲军服饰,眼神精悍的男子勒马而立,他对着马车车窗微微躬身,递上一枚令牌。
“督主恕罪,陛下有密旨,请督主即刻前往聚英楼天字房等候,事关重大,刻不容缓!”
裴燕洄眸光一凛,透过车窗缝隙审视着那枚令牌——确实是宫内紧急传讯所用的玄铁令,纹路特殊,难以仿造。
陛下密旨?聚英楼?
他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