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一阵诡异而压抑的笑声逐渐响起。孟子贤状若疯癫,大笑声中转身走出密室,只剩灯火通明之处,一片死寂。
……
楚寒眉头紧锁,低声问道:“所以,所以按照爹娘的说法,祖父是因为在城外发现一处异常之地,独自进入后,出来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楚父楚母同时点头。楚父接着说道:“我们得知此事时也非常震惊。询问当时随行的下属,他却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清楚,像是……完全失去了那段记忆。”
楚寒的眉头越皱越紧,随即想到另一个关键问题:“那么,以祖父名义下达的那个命令,又是怎么回事?”
她回想起太和殿上皇帝的话——让她回府“闭门思过”是祖父的指令。可如今祖父重伤昏迷,根本不可能发号施令。既然如此,这道命令只可能是父母代发的。但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楚寒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没想到楚父楚母闻言却面露困惑,反问道:“命令?什么命令?阿寒,你在说什么?”
楚寒顿时一怔。她立刻意识到,这其中恐怕存在误会——抑或,是皇帝另有图谋?
经过一番仔细核对,楚寒才推测出一种可能:或许是父亲在向上禀报时表述有误,“因祖父身体状况,望其回府”之类的话语确实容易引发歧义。
但她仍不禁暗忖:真的只是这样吗?
楚寒摇了摇头,不再深究。无论缘由如何,都不会改变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夜晚,楚寒又一次读完了萧宴今日送来的信件。这次萧宴寄来的是一首诗——并非情诗,而是一首描写夏日与虫鸣的闲适小诗。字句轻快,读来颇有意趣:
“夏深虫语细,叶底隐微吟。风静草犹动,月明露未沉。忽闻翅声促,似诉光阴急。何妨暂栖息,天地一微音。”
……
夜色渐深,楚寒反复读着萧宴寄来的那首诗。
诗文写的是夏日虫鸣、微风静草,字里行间似在劝她缓下脚步、静心栖息。可不知为何,她非但没感到宽慰,一股强烈的不安反而愈发清晰。
这不安并非源于诗句本身,而是来自她所处的整个环境。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什么关键的东西,自始至终都被自己忽略了。她努力回想,却始终抓不住那模糊的线索。
百思难解,楚寒决定重新梳理手头所有的信息,逐一排查。
她首先去了一趟朝天阙,找到苏大嘴,查看聋子对火灵力的掌控进展。
结果有好有坏:好消息是,聋儿已经能凭空凝聚出一簇小火苗;坏消息是,也仅止于这一簇小火苗,再无法壮大分毫。
楚寒本也未寄予太高期望,见状如常地拍了拍他的肩,勉励他继续练习。聋儿受到鼓舞,又专心致志地投入修行。
离开之后,楚寒继续展开她的排查。可那股不安如影随形,日益沉重。她原以为近期必生大变故,谁知事态发展竟完全出乎意料——
一天、两天……整整七日平静地过去了,什么特别的事都未曾发生。
唯一算得上动静的,只有一对老夫妇因妖物作乱毁了房屋,来朝天阙哭诉。楚寒拨了些银钱安抚他们,便将其送走了。
就在她打算进一步深查时,皇帝却先坐不住了。他召见楚寒,语气试探地开口:“楚爱卿,你如今尚在‘闭门思过’期间,却仍在外奔走……是否有些不妥?孟爱卿这些时日,可是谨守圣谕,从未踏出府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