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屋,屋里顿时挤得满满当当。
仆从和镖师们回过孟清晖的话,便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孟清晖两兄弟及谢云昭宋莲四人。
“家里都还好吧?彤娘怕是急坏了。”孟清卓问孟清晖道。
彤娘是孟清卓的新婚妻子。
孟清晖道:“一开始听到消息,祖母险些晕过去,爹娘也是急得团团转,弟妹当时就要收拾东西赶往峡州,直到秦大将军登门,我们才知道你是被冯贼掳走了去。”
“秦大将军让我们稍安勿躁,说你在岳州并无性命之忧,祖母他们才稍稍放心,秦大将军一走,赶紧就打发我跟在后头一道过来了。”
“我甫一进城连歇都没敢歇就去州衙牢房找你,四处找不见人,急得不行。”他说着斜睨了孟清卓一眼:“你倒是日子过得舒服,在这儿睡大觉。”
孟清卓神情讪讪,嘟囔道:“那我哪里知道你来了。”
孟清晖哼了声,上下看了他一眼:“我看你这几个月在这里也没受什么苦,还长膘了。”
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逛吃逛喝,万事不操心,不胖才怪了,孟清卓暗想。
不过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要点面子的,喊了声“哥”,看了谢云昭和宋莲一眼。
孟清晖总算没再为难他,看向谢云昭,问道:“我们后日启程回江陵府,秦小娘子可要随我们一道走?”
谢云昭想了想,道:“我留在岳州还有些事,便不与你们同行了。”
建山河坊的地方她都已经看好了,规划也做好了,自然要等山河坊步入正轨再说司锦院的事。
孟清卓是知道谢云昭想在岳州开染坊的,倒是没有惊讶,只是谢云昭还有入司锦院的差事。
“司锦院那边秦小娘子不担心吗?”他提醒道。
谢云昭便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放在桌上道:“正要和孟二公子说这件事,不知能否帮我带封信给司锦院的大人?”
带个信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孟清卓拿过信封,还没说话,便听谢云昭继续道:“如果司锦院的大人问起,便说我腿还有手腕手伤了,不易挪动,在岳州修养,过两个月伤养好了再去司锦院报道。”
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意闲谈,孟清卓却是惊愕地张大了嘴:“什么?”
一旁的孟清晖都有些不可思议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人把欺君说得这么从容自若的。
谢云昭是领了皇帝旨意的,逾期几个月未能报道还能说是情有可原,可如今事情平息,按照规矩,就该立刻前往司锦院当差,可如今她不见半点急色便罢,竟还谎言欺骗推诿,要是被司锦院的大人知道,少不得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扣上来。
谢云昭笑了笑,皇帝的旨意于她而言不过一张纸,端看她愿不愿意听。
“孟二公子放心,若上头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当然,若孟二公子心有顾虑,不必勉强,我再另想办法便是。”
孟清卓没有将信递换回去,而是好奇问道:“你不怕司锦院派人前来岳州求证吗?”
谢云昭一笑:“他又不认识我,再说,岳州如今还乱着,虽说江陵府距离岳州不远,但司锦院还不至于专门为了我费这个功夫。”
既然谢云昭这个当事人都不担心,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孟清卓将信往怀里一塞:“行,没问题。”
谢云昭道了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