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曜听出她话中的安抚与亲昵,更明白了她的深意,心头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但面上仍强撑着几分生硬,低声道:“生死之事,谁又能预料……再说,我还比你大十多岁……”
“可不是嘛!”林昭昭立刻接过话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生死本就无常,你还为一句玩笑话生这么大的气?我当时不过是开导那个死心眼罢了!你倒好,还省气了?你还知道你比我大那么多,还跟小孩子一样跟我生气?”
林昭昭说着,双手用力一勾,迫使齐曜面对她,鼻尖轻轻蹭蹭他的鼻尖,笑意盈盈问道:“指挥使大人你羞不羞?”
齐曜眸光一暗,张口便在她下巴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疼!”林昭昭惊呼一声,连忙推开他,捂着下巴跑到铜镜前。镜中清晰映出一圈浅浅的牙印,她顿时气鼓鼓地回头瞪他:“你干嘛咬人!”
“谁让你先撩拨我的?”齐曜挑眉,眼底终于漾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这叫……以牙还牙。”
林昭昭捂着下巴揉了揉委屈道:“明明是你先生气的!”
齐曜那句撩拨让林昭昭微微一怔,她下意识地环顾房间,这才发现这间上房只有一张宽大的床榻。
这几日他们虽同处一室,却始终隔着屏风分榻而眠,倒也相安无事。
可今夜……难道又要同床共枕了?
她正思忖间,齐曜已自顾自地坐在了床沿,开始解外袍的系带。房中再无其他可安睡之处,林昭昭捂着还有些微刺感的下巴,慢吞吞地挪到床榻边,试探着小声商量:“那个……我们都赶了一天的路,累得很了。不如……我们隔远些睡,各自盖一床被子,井水不犯河水,这……总不算撩拨了吧?”
“嗯。”齐曜闷闷地应了一声,手下动作未停,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早些安置吧,你不是早就喊累了么……”
烛火摇曳,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好!”林昭昭应得干脆,利落地脱了鞋,迅速爬上床榻。她只解下披风,外袍依旧整齐地穿在身上,拉过锦被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齐曜,闭上了眼睛。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楚河汉界。
齐曜悠悠叹了口气,抬手熄灭了灯火。
次日清晨,林昭昭在朦胧睡意中感到鼻尖一阵微痒,不情愿地睁开眼,才发现是齐曜正用手指轻轻点着她的鼻尖。而自己不知何时竟枕着他的手臂,整个人被他牢牢圈在怀中。
见她醒来,齐曜又故意加重力道点了点她的鼻尖,这才收回手,顺势将她的脑袋轻轻按进自己颈窝。
林昭昭望着眼前近在咫尺、微微滚动的喉结,试探着小声问:“我……我夜里越界了?我记得我明明没乱动啊……”
“是我……”齐曜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脑,“我们早些回去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