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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分的,我是班长,我觉得怎么分合适,我就怎么分,怎么,你觉得不合适”

“对,不合适”刘炳坤声音不大但坚定地说。

“怎么不合适了”一米八个头的班长眯眼向下看了看矮自己半透的刘炳坤,不屑地说。

“当然不合适,为什么我们北京知青都拉焦炭,你们当地的都推矿石和白灰。”杨树林大声说。

“你吼甚,你吼甚”班长见杨树林声大说道。

“你偏心”王大力添了一句。

“我偏什么心啊,干甚么不都一样,新工人刚来,都是拉焦炭,干几个月后,才能推矿石和白灰。”班长说。

“这是谁定的规矩”刘炳坤问。

“我。”班长声音挺大。

“为甚麽”刘炳坤又问。

“为什么,让新工人刚进厂锻炼锻炼”

“那你为什么不接着锻炼,挑个轻活,在料口坑,铲两叉子,按个铃,玩玩闹闹的就把钱挣了,让我们知青跑最远的路拉焦炭,像驴一样。”鲜可欣说。

“活就是这样分配,你们嫌累,可以不干,再回农村插队。”班长眯着眼瞧起远方。

“你他妈说什么呐”刘炳坤突然怒了。

“我说你愿意干酒干,不愿意干就滚蛋”班长起怒来。两人怒目相视,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哐啷啷”料车由高炉顶下到料坑了,运料班长丁开山忙拿起胸前挂着的哨吹了一下,指挥矿石车往料坑倒。

“我跟你说,你听见没有”刘炳坤没后退,反而挤住丁开山。

“干活呢,你搅个毬”丁开山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推刘炳坤。

丁开山个高力气大,一推,推得刘炳坤一个踉跄,差点跌进身后的料坑中,晃了几晃,才站稳。惊得刘炳坤一身冷汗,于是他咬牙说:“你想暗害我”左手一指丁开山,右拳风般击向丁开山的面部。丁开山突然感到鼻梁被打了一拳,两眼黑,乱冒金星,身向后倾,险些跌倒,站稳后吼道:“你小子敢打我”说着,扑向刘炳坤。

刘炳坤这一架打的不痛快。没打两下,不光自己挨了丁开山两拳,班里的其他知青除了杨树林帮自己挡了两拳外,鲜可欣他们只是在一边站脚助威,喊了几句,并没有动手帮自己打。

而架只打了三四分钟,便让大家拉住了。几个当地运料班的老乡拉住自己,王大力和鲜可欣拉住丁开山,两人被别人拉住,都动弹不得,只是互相对骂。刘炳坤是条汉子,最起码他自认为自己是条汉子。老娘们骂人的事他认为丢份,所以骂了两句,他便缄默无语了。

他不再骂,班长丁开山也不好继续开口,所以一场架,想天上刮来的乌云,甩下一阵冰雹后,天又晴了。

中 第三章 拼酒

刘炳坤照了一下镜子,夜里还有些疼痛的左眼眶,今天,黑青色泛上来了,成了一只熊猫眼,他知道这熊猫眼药七八天能恢复原状,这七八天让别的人看到自己是熊猫眼,等于告诉别人,自己打架吃亏了,别人肯定会贻笑的。 。“唉,昨天要躲一下就好了,就不会挂相了,可谁知道他出拳那么快呢”他把黑的眼眶周围用开水烫过的毛巾敷了敷,这才起床。

他不愿出屋,怕让别人看到他的黑眼圈,所以,到中午吃饭时,他便让同屋的杨树林帮他打了份饭,回来后,自己在屋吃了。

“这几个知青,真不够意思,咱们替他们说话,架真打了,他们也不动手”刘炳坤愤愤地说。

“谁说不是呢。咱俩为班里的知青鸣冤,敲震堂鼓,他们不帮衬咱,嘿,倒像个中间人,和事佬,又劝架又拉架,还说别打了别打了。还背毛主席语录:我们为了同一个目标,来自五湖四海。。。。。。是,我们是为同一个目标,为上班挣钱,是来自五湖四海,可我们也不是奴隶,刚上班就被人欺辱啊”杨树林气愤地说。

“瞧他们那熊样,还好学校呢”刘炳坤说。

“可能好学校出来的学生都是这样,半瓶子醋,半瓶酸文假醋,你又没上大学,装什么酸啊”杨树林跟上说。

“你说,咱们怎么跟他们对着干”刘炳坤可从没受过这般鸟气,愤愤地说。

“咱先把这事静两天,等你眼上的青退了,咱再想辄,一个班干活,我不信,踩不着他后脚跟。”杨树林想了想说。

好在这几天,他们都上夜班。钢厂的班是三班捣,白班是上午八点到下午四点,小夜班是下午四点到夜里十二点,大夜班是夜里十二点到早上八点。刘炳坤夜里十点上班,天黑光暗,他又戴着带后帘的好似日本兵的那种防尘帽,再加上钢铁厂的人一下班,脸上都被灰尘弄得黑漆漆的,所以根本没人注意他,即使在灯下看到他的熊猫眼,也以为干活时出汗,用脏手套抹了一下,涂成的黑眼圈。

刘炳坤上班时还怕别人看到他的熊猫眼笑他,可是一干上活,见班长丁开山照样也是黑眼圈熊猫眼,而且他不是一只眼,是两只眼,他的心里便畅快了几许,暗自称赞自己,还是哥们儿的手快,一眨眼功夫把你两眼都封了。

几天下来,眼上的青色退得差不多了,不近看不仔细看,看不出熊猫眼了,刘炳坤才又敢上县城里去转悠。

七天夜班上完了,星期日早上八点下了班,再上班,是接小夜班,要到星期一的下午四点再上班,这是一个大松班。钢厂没有星期天,有的只是轮休,把你每礼拜天休息的一天存下来,攒起,年底休探亲假时一块用。钢铁厂的人大都有探亲假,知识青年家在北京当然有,当地老乡只要家距离工厂四十里外,也都有探亲假,厂子的工人是周围七八个县招的,家都在四十里外,所以大都享有探亲假。

小夜班是星期一下午四点上,夜里十二点下,一干七天,到星期日的夜里十二点下,然后星期一的早八点上白班,中间只歇八个小时。白班上七天,到星期日的下午四点下,当天晚上十二点再上大夜班,也只歇八个小时。二十一天一轮,只有大夜班下了,才能歇个大松班,能歇三十二小时。工人们到了这大松班,当地老乡一般都骑车坐车回家了,北京知青一般还都没有小家,北京父母的家离得又太远,三十二小时来去太匆忙,所以赶上大松班,不是倒头睡个大懒觉,就是到县城转悠转悠,玩玩,或到原来插队的村里和没走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