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激动异常，脸部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了，额头青筋凸起，握着刀的手又紧了紧。
只一秒，楚胭白皙的脖颈瞬间被划出了一道痕迹，尖锐的刀锋沾染上血丝，滴淌而下，形容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楚胭也只是眉头微皱了皱，脸色未变。
此刻她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会成为引爆周文昌这个炸弹的引子。
周文昌的话，她也听清了。
可她却下意识地觉得这事，另有隐情。
程野虽然在商场上行事方式狠辣，但却不至于罔顾一条人命。
而相比于她的平静，对面的程野将这一幕映入眼帘，黑眸一沉，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就像是发了疯的毒蛇。但只一秒，便又收敛了眼底快要漫出的幽暗，只留下一片深沉的墨色。
“你是周宋明的父亲？”男人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一字一沉。
“程总终于想起来了？”周文昌仰头大笑了两声，只是那笑中却含着绝望的泪光，“没错，我就是周宋明的父亲。”
“周宋明是怎么死的，你这个当父亲的，没有一点责任？”程野目光犀利，一语道破。
将他藏着掖着的那点心思儿，就这么暴晒在太阳底下。
周宋明是因为贩卖毒品，由于数量过多，直接被判了死刑。
而他被抓的那一天，正巧是在程野的酒吧里出事的。
周宋明曾跪下求过程野，让程野放过他。
程野却还是选择了报警。
而周宋明贩卖毒品，周文昌并不是不知情的。相反，他是在纵容自己的儿子贩卖毒品，没有及时地将他拉回，反而将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因为，贩卖毒品来钱快。
“不！是你！都是因为你！他说过，他做完那一单后，就会金盘洗手。我们一家就会离开这里，重新生活。”周文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格外的尖锐，也不知是说给程野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那毒品，也并不是宋明逼着他们买的，是他们自愿吸的……我们一家人本来可以远离这是非之地，安安稳稳地渡过余生……”
安安稳稳？
程野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冷嗤了一声，嘲笑他的天真。
既然碰了那些东西，此能说脱身就脱身。
周宋明，死有余辜。
周文昌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他认定了程野就是害死他儿子的凶手，认定了若是当初程野肯放他儿子一马，周宋明就不会死，他老婆也不会因此病倒。
好好的一个家，一夜之间，全毁了。
他将这一切的缘由，都算在了程野的头上。
或许，他只是在找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让自己逃避的理由，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恨，让恨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动力。
“……”
楚胭从他们的对话中，大概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给程野颁个奖了。
就在前天的一则新闻报道中。
在一次的围剿毒贩行动中，一名缉毒警察牺牲了。而那一天，也是那名缉毒警察29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