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问道，“学过？”
上面的纹路并不是普通的绣法，在市面上并不常见，但却能看出，是有一定的基础，甚至可以说，有一定的功底。
楚胭也并没有隐瞒，回道，“感兴趣，就跟一个阿姨学过几年。”
男人似是不经意间问道，“为什么做记者？”
楚胭像是背书一般，“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想尽我所能的说出事实，想多跑跑看看，认识世界，每天都是新鲜的。以前没想过当记者。看闾丘露薇的书，看白岩松的书……觉得记者这个职业，能看到很多，经历很多，学到很多……”
“说人话。”程野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还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楚胭歪了歪脑袋，似是在斟酌着用词，好半晌，她才开口道，“想看清人心。”
这句话所覆盖的含义，太多了。
程野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些什么。
楚胭端起了那杯已经冷掉的水，抿了一口，视线却不由得在男人的身上打转。
他这算不算是……对她有兴趣？
楚胭趁热打铁，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程总对于自己的人生大事，有没有什么规划？”
男人调柔和轻缓，眼眸一暗，眼微微眯起，言辞轻缓莫名透出让人心惊的阴沉危险，“好奇心会害死猫。”
也不知他是回答她上一个问题，还是这个问题。
没有得到答案的楚胭并不气馁，张嘴就来，“算命的先生说我今年会遇到贵人，亦是我的有缘人，我在等我的有缘人。”
她自认为自己的招数无懈可击，倒是没想到打脸会来得那么快。
“那算命的没跟你说……”说到这里，男人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下，吸引了她的注意里后，不紧不慢地道，“贵人多忘事，你的贵人也有可能把你给忘了。”
“……”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楚胭用了好几十秒来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再次找话题，“程总，上次的医药费，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呢。你救了我，我已经无以回报了，怎么还能让您破费呢。您看，方便微信给您支付吗？”
她前面一顿铺垫，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没错，她就是为了要微信。
如此一番说辞，若是程野再拒绝，就有失风度了。
她千算万算，却完全漏掉了微信可以直接扫码支付，不需要添加好友！！！
当男人掏出手机，将屏幕的付款码面向她，报出了一窜数字时。
楚胭投诉建议的八百字小作文都已经想好了！
这个功能简直就是破坏幸福社会和谐发展！将所有的爱情小苗扼杀在摇篮之中！
楚胭保持僵硬而不失礼貌的弧度，很是抱歉地道，“我这后置摄像头坏了，一直没空去修，没法扫码。你看这样行吗？我先加你的微信，回头我给你转账。”
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不见一丝歉意。
程野抬了抬眉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小姑娘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最终，楚胭如愿加到了程野的微信。
她趴在了门外，探出了一颗小脑袋，笑容甜美地与他挥手道别，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小猫一样，“程总，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早点休息。”
说完还深深地鞠了一躬，再转身离去时，许是飘了，左脚绊了下右脚，整个人都不由得往前踉跄了下，稳住重心的身子僵硬了好几秒，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只是那步伐比原先的急促了些，仿佛身后有什么野虎猛兽一般。
将这一幕应收眼底的程野眉心狠狠地一跳：“……”
直到楚胭坐在出租车上，车子行驶在减速带上被震动的那一瞬间，她才回过神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程野有点怪，似是在试探些什么……
但具体的，她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