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错愕的看着楚倾袖离开的方向,心里的震撼是是无法言喻的。
开始她以为关玉柔是好人,自己受罚被骂时,她还替自己求情,明明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可在最后昏迷时,她却听到了关玉柔奉承师夫人要处置自己。
那瞬,她别提有多心寒了,原来,一个人的关切跟关心,是真的可以佯装的,只是她依旧是想不明白,楚小姐为何对她如此好,自己明明是将死之人,何来价值。
槐花重重的叹了口气。
楚倾袖回了宫,日子与往常那般,尤桐这几日往她这儿跑得特别勤,但楚倾袖的态度始终很冷淡。
后来尤桐便忍不住了,气呼呼的推翻了和楚倾袖的桌子:“你什么意思啊,我都来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在你心里,难道我还比不上安夫人来得重要吗?”
楚倾袖看着一地的狼藉。
这陶茶壶,是她最喜欢的梅花白瓷,可现在却被尤桐打碎了,她神色淡然,甚至是面无表情:“不,在我心里,你很重要,安崇都不及你对我来得重要,更别说安夫人了。”
尤桐神色稍霁,也没这么生气了,说:“那你还在这气什么啊,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道歉?”楚倾袖冷哼一声,笑,“许多事情并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带过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因为你的任性,害苦了安夫人,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你说怎么了?
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挽回认命,难道在你心里,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的东西?”
尤桐一时语塞,她到底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收买产婆、大夫,她虽然没有命令害死安夫人跟孩子,但一切都在不言中,她给的钱,就是下杀令。
楚倾袖淡漠的神色终于有了丝丝的怒意:“遭受丧子之痛的不是你,你大可以轻飘飘的说一句我错了。
我说过,你跟安崇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你们现在结合了,将来日子长路漫漫,你一个受惊万千宠爱、娇生惯养的郡主,怎么去给安崇过苦日子。你以为安崇家里有十几二十个佣人伺候你吗。
你嫁给安崇,无疑就是惹怒太皇太后,你身后已经没有尤家人了,若太皇太后也不管你,你觉得你还能荣华富贵?”
尤桐信誓旦旦说:“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只要跟我爱的了你生活在一起,就算一辈子粗茶淡饭我也会很满足的。”
“呵,天真。你难道没听说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吗?粗茶淡饭是你想得这么简单吗。”
楚倾袖嘲讽,“安崇早些年为了救她的母亲欠了不少债务,家中还有一个瘫痪不能自理的父亲,做他的媳妇,你不仅要做种种出货,扫地、拖地,做法,烧水、洗衣,你还得给大小便失禁的家公擦身子,换尿布、喂药,按摩。
你以为粗茶淡饭就简单?像你这种餐餐不见素菜的人,吃过咸菜是什么味道吗?怕是连咸鱼都没吃过吧,
你嫁过去以后,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穿着最好的署锦,带着最昂贵的首饰,怕你这柔嫩的肌肤,穿上下等布料,都会肌肤磨伤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尤桐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嫁给安崇,只要能嫁给他,我什么苦都能忍受。”
楚倾袖嘲弄的看着她,笑她天真,若真有一日她过上苦日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也是,她从小锦衣玉食的,那里过过什么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