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生捏着折扇却像个烫手的山芋,丢掉也不是,拿着也觉得心中有愧,抬头看着沈羿谦的背影,艰难道:“我们一起活着不行吗?”
沈羿谦忽然大笑两声,潇洒道:“呆子!都跟你说了江湖没那么好,谁生谁死由不得自己说的算,所以啊,等事情结束就回家去,家,比哪儿都好!”
话音刚落马车轱辘里忽然被射进来一直箭羽,让马车忽然卡住无法行动,温念生因为惯性身子忽然往前冲了过去。
等他再坐稳就听沈羿谦喊道:“我要你告诉谷主,我的死别算在任何人头上,他背的恨够多了。”
便跳下马车面对马上冲过来的黑衣人,冲马车里的人喊道:“走!”
“走?走得了吗?”
南宫眀冲上来与之交缠搏斗,沈羿谦不擅长进攻,身上的武器也就银针可用,可在南宫眀的压制下他根本用不出来,只能赤手空拳的躲避。
温念生忍下心中愧疚,左手捏紧了折扇右手拿稳了长剑,鼻酸的把折扇踹进怀里,撩开车帘准备跳车却被一个黑衣人横刀而来,条件反射的退回了马车。
余光瞧见沈羿谦被南宫眀一脚踹在脚下,急得拔剑想出去帮他,可剑身刚出头一点点那黑衣人黑人手中洒出一片粉沫。
他本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可不知道这粉沫是什么东西,效果出奇的好啊!
他不过嗅到了一点点就觉得头晕目眩,连拿着剑的力气也没了,耳边只有来自沈羿谦的喊叫声。
他拼命的想起身却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闭上眼的一刹那,他好像看见沈羿谦被南宫眀一道砍中了腹部,血流三尺。
嘴里还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转头看见温念生被黑衣人抱出来才痛苦的皱紧了眉头,临死还觉得懊恼。
南宫眀大刀刺穿他的血肉,他拽着大刀缓缓回头盯着面前的人,无力道:“他跟所有事情…都没有…关系!你,就不怕…朝廷……啊!”
南宫眀猛然将大刀从他腹部拔了出来,痛的叫出声音,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抬头看着的是无边无际的天空,感觉所有东西都在不停的旋转。
而他在天空下,渺小至极。
腹部的伤口有源源不断的鲜血冒出,他的生命也在不断流失,死亡离他不远。
南宫眀收了刀走到沈羿谦身边,靴子就在他的脸颊旁边,只要他挪动一点就会踩到他的脸,可南宫眀没有那么作,甚至蹲下身皱眉道:“你为了萧诀何故做到这个地步?”
沈羿谦咧嘴,一笑就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仍坚持说完:“你为了杀他,又何苦…做到这个地步!”
若不是南宫家苦苦相逼,世上怎会有九绝魔君呢?
南宫眀觉得他冥顽不灵,起身叹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沈羿谦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笑他说的话,总之,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是笑着的。
闭眼后,生前种种化为乌有,他再也管不了了。
南宫眀低头看着他的尸体冷漠的收回眼,回头看见被黑衣人扛在肩头的温念生,满意的点点头。
“回门。”
一行人浩浩****的离开。
温念生醒来的时候发现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他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看不见,也不敢乱动。
只是感觉自己应该是躺在**的,只是这床很硬,睡得很难受。
起身后猛地想起沈羿谦,下意识的去探怀里的东西,等手指尖触碰到怀中的东西后才松了口气。
黑暗中一滴眼泪落在他手背上,灼的他发痛。
随后便是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沈羿谦死了吗?是他害的吗?
他想说句对不起,可是想了想说出那句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人死不能复生,只求他来世能向他自己说的那样,别身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