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呦最终发现自己的不舒服是在南城的夜晚。
她和平常一般回家,身后的蒋野和她打完招呼进入下一个路口,而她看着地面走路。
灯光照的她的影子歪歪斜斜,她踩着自己的影子走,距离上次不舒服已经是三天前了,她却无法忘记那种感受。
她摘下眼睛,揉了揉眼,却眼睛越来越迷蒙,视线内的事物都变得模糊,她的身体忽的没了力气,她想要抓住路边的路灯,可是下一秒,眼镜摔在地上,伴随身体撞击地面的声响,她摔倒在了路边。
她无法解释自己身体无力的情况,就连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手指慢慢撑地,拨打120,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脸颊变得很烫。
胸膛像是被火烧,灼痛难忍。
声音特别小,她根本使不上力气,刚说了地点,眼前一黑,彻底昏倒在了路边。
救护车声她没能听见,什么她也没见到,医生,护士还是谁,她统统没见到,自己醒的时候就是在医院了。
她掀起被子,刚走出门口,就碰见一个护士,陈呦看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里跳了一下。
真要是有什么病,做手术也不会疼吧。
最后她还是被医生单独叫了出来,医生握着检查结果的单子,医生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你多大?”
陈呦:“十七岁,在读高中。”
陈呦后背是冷汗,看向那个单子,“你要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承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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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呦最后走的时候是凌晨,她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回家陈**不会怀疑,她加快了步伐,将单子塞进书包里。
回到家,陈**给她切了一些水果,就关上门出去了。
她呆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的一盘水果,想到了蒋野,她眼睛酸涩,忍住了。
这明明才八月份,她大好青春,她是要参加高考的,她是要去A大的,她是要和蒋野在一起的。
在一起。
没有了其中一方还算在一起吗。
她不敢多想,这个病她不抱有幻想,治不好,将单子塞进了枕头;她梦到了被太阳晒软的塑胶跑道,还有篮球场上他的笑声,久久忘不了。
翌日。
陈呦像往常一样来到班内,她用黑板擦擦去一个数字,再重新写上距离高考的时间,手指微微发抖。
她想到其实这个病是有征兆的,去年竞赛她就流过不止一次鼻血,还发过高烧。
这些都太平常了,她怎么会知道呢。
最后她自己站在讲台上站了整整十分钟,被蒋野拉下来,“发什么呆呢。”
“在想作业。”
陈呦回。
蒋野将她的水杯放到桌上,里面都是温水,**着水波,漾着心事。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压不住喉间酸涩,声音听起来怪怪,“你干嘛想着给我接水了?”
“你不是上火吗,又不想吃梨,我特地问的医生,医生说早上和晚上先喝一杯温水其实也可以。”
蒋野看她脸色不对劲,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野哥对我最好了。”
陈呦慢慢说,让自己声线不抖。
“以后对你更好。”
蒋野弯起唇,他的姑娘怎么那么容易满足。
以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