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吃了从我们的好几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道长们,求你们一定要杀了这个妖怪,为我们也为那些无辜的孩儿们报仇啊!”
在众人和黑影的重重的包围下,白袍女子仍面色不改,语气冰冷地问那修仙者:“你们可都是正阳派的弟子?”
站在正中间的,腰间还佩戴着一根蓝凌羽巾的道长,听到这话,不可抑止的皱起了眉头,神情非常轻蔑的瞧着陈若沐,眼神像是看着一只无用的废兽。
他打量了陈若沐半天,见是一位模样冷艳的弱女子,也不再把她放在眼里,嘴里便不禁闷哼道:“不错,我等正是正阳宗派弟子。”
另一旁的正阳弟子死死的瞪着旁边那几道黑影,忿忿不平的朝白袍女子怒道:“没想到你竟然还与魔道有勾结!你这不知廉耻的妖怪!真该当诛!”
白袍女子突然轻笑起来,妖娆的美目冰冷冷的望一会他们: “好一个不知廉耻,先前见你们是正阳弟子,我本想放过你们,谁知你们竟上赶着来送死!那我今日便成全你们!”
那些正阳弟子一听这话,顿觉直感觉百爪挠心,自知以他们的实力,跟她打,根本就是螳臂挡车。不禁都脸色发青,面面相觑,皆沉默不语。
其中一个眼尖的正阳弟子,听到白袍女子的后句话,两眼立马就瞧见她身后藏起来的顾小汐,顿时朝他们大叫:“师父,妖怪身后还有个小孩!”
可未等他说完,一道亮光突然向他袭来。
这名正阳弟子躲闪不及,生生承受白袍女子的法器攻击,顿时胸口泛出一口腥甜,呕出一大滩血,瞬间便软倒落地。
道长见自己的弟子一下了就倒在地上,仔细用手指去查探弟子的鼻翼,却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温热的呼吸。
这个道长顿觉自己的后背一凉,然后把自己的手,伸到厚重的衣领里擦汗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是大片的冷汗,直往体外冒出。
白袍女子冰冷的瞪向他们,纤细的素手里捧着莲花盏,朱唇轻诵起繁复古老的咒语。莲花盏逐渐泛起寒光,缓缓升到半空中,光芒十分刺眼。
“这妖怪法力太强,我们不是她的对手,赶紧跑吧!”
不知是谁喊出这句话,众人火急烟撩的涌向门口,离白袍女子最近的几道黑影,如同碎裂的铜镜,惨叫几声被光芒噬蚀化为尘烟,被门口灌进的寒风轻扬着,瞬间烧的无影无踪。
顾小汐回过头来,惊恐的观望着整个过程的众人,顿时这些人都被吓得魂不附身,尖叫着四处逃窜。
而几个体力不济的老者和稚童,却让疯狂拥挤着逃跑的人群,被当成杂草狠狠地踩碾在地上。
最后,任那些老者和稚童怎么哭喊、低吟,这群人却都漠然不理。
其中一个孩子已经被人群用脚踩的内脏震碎,七窍流血,失去焦距的双眼,无神的朝顾小汐望去,像被人丢弃的破布,遗忘在深深的污垢里。
顾小汐震惊的看着那些拼命逃跑的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现在它看到的是事实还是虚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或许和这个死去的孩子是一样的。
那些逃跑的人,白袍女子一个都没有放过,分解的寒光,开始袭击每个人的背后。
白袍女子以绝对的阵杀咒印,破坏着人的五脏六腑。光芒剧烈的腐蚀着他们的白骨血肉,就连那些正阳宗派弟子们,也一个都没有落下。
瞬间,他们的下场和黑影一样,化为一场倾盆血雨,染得陈若沐的白袍与一旁顾小汐的衣袍,逐渐变成了鲜活的红袍。
顾小汐浑身是血,用颤颠的双手,使劲地抹掉脸上滴落的血雨,她的声音已经哭喊得哑了,抖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白袍女子悲泗淋漓,望着满脸疑惑的她:“顾小汐,你要永远记住,你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今后你要遭受这些。我在你的身上下了上古禁咒,一旦有人要放干你的血来唤醒上古青魂灯,强制的咒阵会瞬间绞杀在场的人。”
“你如果不想让这个人间变为地狱,你就只能每天看杀人残酷的血祭,堆积禁咒的法力。小汐,你是最强大的青魂灯灯蕊,这股力量被所有人觊觎,这就是你的宿命,你挣不脱也逃不掉。”
“没有任何人会与你同行,这力量会让你始终都只能是一个人。太强大的咒阵既会伤害别人也会伤害到自己,你不要忘了,你最后的结局……是永不善终。”
八年后,北方的月境山下,依旧比不上繁华的京都,却别有一番朴素意境的蟠龙镇之中。
正值子时过后,漆黑的夜笼罩着化不开的乌云,弦月洒下灿白的清冷光辉,屋檐上到处都被披着一铖悲戚的外纱。
妇人收拾好铺子外的板凳,走进屋里放到墙角。劳累一天的身子到处酸痛,她揉搓着肩膀将摆放的灯笼挑回屋檐上,任它随着一阵阵的夜风左右摇摆不定。
见门外面收拾妥当,她正要关门上楼休息,忽然瞧见巷子里**口有个模糊的人影,不高但很宽大,像是一个体格很肥的胖子的背影。
因夜里漆黑一片,照明的唯有房梁上的挑起的灯笼,借着摇曳光弹的灯火,她这才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
那竟是十几具腐烂的枯骸,有条序的堆放在一起,组成一个扭曲的人形。钻进钻出的蛆虫啃咬着尸体的腐肉,无数条潮水一般的蛆虫突然有感应似的,察觉到后面有人。
妇人惊心肉跳看到这场景,吓得猛地的关门。
但是关门响动的声音,却立即吸引了漫山遍野的蛆虫,它们纷纷像汹涌的潮水一样,疯狂地朝这间屋子涌了过来。
她紧张的屏住自己呼吸,感觉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吓得跟丢了魂一样,再不敢做出任何发出动静的行为。
过了好半天,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破窗而入的恐怖场景,妇人在几次三番的细思之下,想了想之前的农户家里的孩子,就是自己被自己吓死了,心跳因为自己合理的解释,便逐渐的归于了平缓。
她以为是自己今日过度的劳累,导致自己的眼花,就悄悄地轻轻地挪开一条木门的缝隙,瞪大的眼睛偷偷地瞄向们外死寂般的街道。
倏忽,浑身长着怪异的紫色触须,如同放到锅里煮熟的血肉模糊的大脸,横行霸道在大街上大摇大摆,扭曲的四肢每次移动一步,便会发出“咔嚓”的响声。
而妇人的木门上,爬满了残尸裂骨的森摄的白契尸骸快,原本应该居然还在以一种人们无法想象,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方式快速的挪动着。
突然,一截小孩的指骨猛地插到门缝里,正卡在妇人的眼珠上,喷出的鲜血溅在木门上。
顿时,眼眶如同反复刀割般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的心脏停跳,感觉整个人都开始呼不过气来,窒息的滋味简直就是人间的酷刑。
突然有很多小孩非常尖锐的指骨,纷纷都探进了门里,然后,在半空中对准神色恐惧的妇人,开始肆无忌惮的狠狠地捅进妇人脆弱的血肉中。
接着,月境山下的蟠龙镇,隐隐藏着一处不起眼的小街道,伴随着妇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惊扰了原本非常安静、祥和的巷子,也划破了所有真相的伪装,揭露出最真实的秘密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