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着过生辰是应该要喜悦些的，所以她没问出那些话，怕自己心伤，也怕他会不悦。
可就算她没问，他看起来也不大高兴，眼中的愠色迟迟没有消散。为什么呢？难道就是因为见到了她吗？
是了，他从来没有说过想见她。仔细想来，他连一句喜欢她都不曾道过，一切好像都是她在一厢情愿。
见她这样，白辰衍目光柔和了下来，却还是冷声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父君近来对我的踪迹看管甚严，众仙又在战事上立场不定，现下这九重天局势纷乱，你答应我，下次不要再擅自来天宫寻我。”
她望着他的眼，原以为他会说“我自会去寻你”“你若是要见我，就到……去候我”这样的话，但他默了片刻，什么也没说。
凤晦吹下眼睑，如初生婴儿般的长睫遮住她眼底的落寞，她想说他若是不想见到她，可以直接跟她讲，不必大费周章寻这么多缘由使她信服，话到嘴边又成了另一句：
“千夜，如果这是你的生辰愿望，那我答应你。宴会还没有结束对不对？你回去忙吧，我自会离开。”
他想重新牵起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眼里的愠色被一闪而过的失落的代替，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鬓间的碎发，柔声道：“你哪儿也别去，不要离开朝霞宫，乖乖等我回来。”
她点头，冲他挤出个并不开心的微笑，低声道了句“生辰快乐”。
白辰衍“嗯”了一声，开门走出去，身后的凤晦一直站在那儿，目送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直至他身影消失许久，她眼眶才红起来。
这天宫，她半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才走出朝霞宫的宫门，她就看见了一个熟人。意杳带着一队人马过来，带着许多稀罕的宝贝，应该是她从凤凰族中带过来的。
看到她从朝霞宫中出来，意杳眉头紧蹙，一双丹凤眼上下打量着她。
凤晦易了容，意杳不认得她。
“你是何处来的仙娥？竟然敢跑到朝霞宫去晃悠，你们家仙上姓甚名谁？有何目的？”
眼看情形不对，守门的两个小神跑来替她解了围。意杳还是不悦，眯起眼不善道：“殿下也忒大意，说好了宫中的仙娥都由我来安排，带你回来也不知会我一声，必是今儿忙着宴会忘记了。想来你便是在大殿上失仪的那个仙娥吧？殿下不愿在自己生辰这天看见有人被处罚，这才让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有机会踏进朝霞宫。罢了，阿衍年幼时便是一副菩萨心肠，我就不与你这仙娥计较了。”
说完，她就领着身后一队人进宫去，余凤晦站在原地，独自黯然。
她以后绝不会再来了。这里不属于她，那个人也不属于她，这里没有风千夜，只有天族太子白辰衍，他是那样无情无趣的一个人，偌大一座宫殿，连一朵花都没有。
是的，她绕了这么久，一朵花都没有。
今天是他的生辰，她想。
那便送他一片花吧。
这时节楚齐种在魔宫大殿外的紫藤开得甚是好看，念随心动，她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宫门外的墙角霎时间长出几株紫藤，藤蔓蔓延至墙角，抽出嫩叶，长长的宫道旁转眼间开满了一簇簇的紫藤花，花繁而香，引得其他仙娥忍不住驻足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