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怿洲没再听到她说话,楚桉细心的向医生问了所有要注意的事项,才肯拉着他们出去。
乔云戎笼统的听了个大概,大部分都在盯着他的手臂看。
往回走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点,唐怿洲发话先送走了楚桉,任她怎么耍赖撒娇都不行,扔到公司门口加油门直接跑路。
送他回家的时候,乔云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你回家怎么做饭。”
“随便吃点。”
“你手上刚拆绷带,医生说不要经常用力,我可以帮你带点饭。”她本来想给自己买点给他做,发现这个是不可能的,只好转为带买。
唐怿洲手腕隐隐作疼,像是刚拆完绷带的缘故,他捏着手臂随意应下了,“都可以,要是带饭就买些清淡的,先送我回家吧。”
唐怿洲的住宅就在憬园对面,市区周围的一栋高档小区,到了之后他捏着胳膊肘眉眼阴沉的往里走,嘴角紧紧绷着。
那是他烦闷时的表现。
乔云戎不敢逗留,拐向离这最近的粥店买一碗南瓜粥,两笼小笼包,又拐向超市买了包糖,放一块全给他送过去。
她敲了门,挂在门把手上就跑了。
唐怿洲打开门已经没人影了,他揉着手臂,喝下药缓一会才感觉那股酸疼感渐退,趁热吃完她带的饭,吃到最后在袋子底下发现那一包糖。
看见这包糖,他指尖顿了又顿,咬着舌尖忽的漫出阵阵欢喜来,剥开糖纸塞了一颗,甜腻的甜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再或者,蜿蜒着喜悦悄悄爬直心房。
仿佛曾经无意间播种了许多种子,浇过许多水,施肥松土,一样不落,可它就是不开花,他不想再管了,闲置着放在角落里,但就是这样一颗不被看好的种子。
在他遭受风吹雨打的时候,突然迸发出强有力的枝干长叶,遮了风雨庇护他一方净土,风雨不沾身。
他咬碎糖块,塞了一块糖吃,鼓着腮帮子又塞块糖吃。
其实他之前是不喜欢吃糖的,一点也不喜欢,之所以喜欢也是因为乔云戎。
大概是好多年前了,他半夜口渴下楼去倒水,意外的发现乔云戎房门口还亮着灯,出于好奇他放轻脚步走到她门口,听到小声的啜泣,微弱的,哀伤的。
那是她到唐家的半年后。
唐怿洲本来存着恶趣的心思想吓一吓她,但在门口听到的呜咽声痛苦极了,他拧着眉想,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
他愈发不喜欢这个矫揉造作的姐姐,甚至到了恐吓她的地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从哪来回哪去,他还带着一帮人在回家路上堵住她。
唐怿洲当时还矮她半个头,可依旧气势汹汹的看着她,稚气的奶声不着四六的说,“我们家没人喜欢你,你是领养的,回到你那个地方去。”
乔云戎五官刚刚发育开,已成形的眉眼柔和漂亮,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颤着眼睫,轻轻的拒绝他,“这件事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