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却是一摇头,故作严肃道“女孩儿家就要活泼可爱些,哀家就觉着这丫头不错。诶,这两个丫头又是何人?”
说罢,太后忽然目光瞥向了立于下首至今未曾言语的二人。听得太后问话,云暮初温婉着站出身来,毕恭毕敬磕了个头“臣女云暮初,恭请太后圣安。”
她并不做出谄媚或是惧怕的模样,只是一如既往的温婉恬淡,仿佛拜见的并非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而只是一个普通长辈般。
太后见此嘴角不免流露笑意,然而目光却又落至云若晨身上登时化作了嫌弃。
云若晨此刻满面春风地笑着,髻边的银丝流苏垂至耳旁,配上鲜艳夺目的朱色曳地罗裙却并不赏心反倒添厌。只听得她一把甜腻如蜜糖般的嗓音娇俏着道
“臣女云若晨,拜见太后娘娘,往日只听祖母言太后娘娘如何,如今终于得见,臣女不胜惶恐。”
太后却并不为她的巧语所动,只淡淡让起身,旋即冷笑着向大夫人道“庶出的丫头,心性上总是不大对头。你可得瞧清了人。”
这明晃晃的不喜和打压登时叫云若晨面色一凝,她笑容勉强着,只觉着众人瞧向自己的眼色都有嘲笑,望向太后的眼神也浸了两分寒意。
然而云暮初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仍是立在大夫人身旁浅笑着。她心里早就料到太后会说什么样的话,因而一点也不担忧什么颜面。这是她前世就已知晓的,太后,并不喜欢她。
亦或说是她庶女的出身让太后厌恶。
太后能登上现在这个位子,纵然有她沉浸后宫多年心机深重算计得来的,可最为重要的莫过于她的出身——国公府的嫡女,和先帝一同长大的情谊呐!
如此威风凛凛的大半生,老了颐养天年又是做的太后,在骨子里便有着对卑微出身者的不屑与轻视。
尤其是对那些望向登上高位贪念荣华的人尤甚,云若晨自以为将心思藏得很妙可也不想想太后可不是什么常人,哪能不将她看透呢!
“太后说的极是,只是阿初是个好孩子臣妇也格外喜欢些。”
大夫人对云暮初是真心的喜爱因而也出声缓和道,她话音才落,太后的脸色才略微有些好转。
然而未及半刻,太后忽然又似想起什么似的,眼神一冷,半是讥笑半是愠怒望着云暮初道“哀家听闻,你的心性挺高,前些日子连沈老夫人最中意的三哥儿也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