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一贯强硬个性,这样的决定不出乎意外,想当初冒顿来犯时形势比现在更糟,傅戈都能摆出刺杀地强硬姿态,更何况现在。
当然,这强硬绝不是盲目的。
对于匈奴人的强悍傅戈绝没有半点掉以轻心。
决断已经做出,接下来就是隆隆北进的号角之音,十二万秦国大军沿着直道飞速的向河南塞开进,而交给李烈这位先锋将的任务就是如何将匈奴人死死的缠住。
对付匈奴这样一个游牧不定的民族,如何捕捉匈奴主力是大难题,汉武时期为了将单于的精兵歼灭,武帝精心策划了一场马邑之谋,结果却因匈奴人地警觉而功败垂成,时空转换,这一次傅戈要面对的也是同样的难题。
匈奴人来了,但如何让来去迅速的他们陷入到秦军的包围之中,这不仅考验秦军的指挥者,更考验一线将领甚至于士兵的战术素养。
河南塞外,白登山。
“哼,匈奴人想得太天真了,想要耍阴谋诡计,他们又怎是老祖宗的对手,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就让匈奴人尝尝我大秦骑军的铁拳硬不硬”
纵马登高,烈烈的热风将李烈的黑红大氅吹得卷起,这使得骑在黑色战马上的他如同一尊战神,傲立于天地,俯瞅这一片苍茫大地。
也许,李家的子孙注定是为草原而存在的,在后世的历史上,李烈的儿子李广、孙子李敢,曾孙李陵这一个个足以让无数男儿为之倾倒的人物已经名垂青史,他们的事迹被后人所传唱,所歌颂,这一切不因为别的,只为他们是抵御外敌的铮铮英雄。
白登山,这处承载过中原民族羞辱的山岭再一次迎来了二个强大的征服者,而这一次,结果还会一样吗
管他怎么样老子的骑军可不是吃素的。接到傅戈拖住匈奴人的命令,李烈心里乐开了花,熟悉傅戈作风的他知道,有大仗打了。
骑军碰撞,如果正面接战的话,在兵刃的好坏、一线指挥官的战术指挥能力这二个方面秦军是占了上风的,同时,在士兵的单兵格杀能力和战马的耐战力二个方面则不相上下,而在军队的人数上,匈奴人又占了人多势众的优势。
要让匈奴人粘上来不走,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先狠狠的揍他一下子。只有先把匈奴人打痛了,激起其报复心,匈奴人才会不顾危险的滞留下去。
在一边痛快叫骂的同时,李烈也正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一处呈葫芦形的峡谷,二座不高的山丘夹着一条宽约十丈的沟谷,正是由河套平原通往河南塞的必经通道。
看着看着,李烈黑黝黝的脸上笑意渐浓,看样子他想到了对付匈奴人的好办法。
以守关的一部弩兵将葫芦谷的出口死死摁住,然后骑兵埋伏在山丘背后,等到匈奴人纵兵杀到时,以弩兵发射密集的箭雨阻住匈奴人前进的方向,同时,两翼之骑兵再居高临下的杀向困在谷中动弹不得的匈奴中军,这样的话,匈奴人一定会因惊惶而大乱,吃了这个哑巴亏之后,估计稽粥就是想退也不肯了。
“将军,稽粥他既然来了,那就让兄弟们好好的招待一次吧莫如再遣一支精骑隐藏于峡谷口,等匈奴人败退时杀他个痛快。”过惯了大鱼大肉日子的秦骑军参谋们的胃口比李烈张得更大,一见有肥肉送上门,这些小子哪里还肯放手
“好小子。想蛇吞大象不成”李烈笑骂道。
设伏峡谷,仅仅依靠李烈麾下一万余骑兵是不能完成阻敌并给敌杀伤这一任务的,好在河南塞还有隶属北方军团的二千弩兵。
以弩兵配合有利地势进行阻击,就算弩箭不济,也还有准备好的巨石招待这帮匈奴蛮子,想想在匈奴人也真是可怜,刚刚在临洮城下吃了一顿石雨,移师到河南塞这边原来也没什么便宜可占。
这是一场长城保卫战。
久攻临洮不下的匈奴大军改变了目标,而秦军则抢先占领了要冲白登山,迎接双方将士的,将是一次血与火、勇敢与智慧、幸运与不幸的战斗。
第三百零三节 长矛投掷兵
大漠烟尘,匈奴人骄健的身躯在马背上起起伏伏,马背是草原民族特别的软床,骑在骠悍的骏马之上,匈奴士兵一个个神采飞扬,就算是几日几夜不睡,也似乎消磨不掉他们的精气神。
“大单于,过了前面那道谷口,就可以望见河南塞了。”跟在稽粥的狼旗后面,中行说苦了脸急急说道。
相比匈奴人的舒服畅快,中行说这个燕人的状况则要狼狈得多。连续的颠颇已经让他的屁股开了花,柔嫩的皮肉在磨擦之后血肉污烂,每一粘着就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好极了,命令先锋千人队,加紧巡查,看看周围有无秦人的伏兵”吃一堑长一智,稽粥这个新任单于在临洮城下遭到打击之后,也开始收敛了原先狂妄的姿态。
伏兵,以匈奴巡骑的几近无限的搜索能力,自然很快的就发现在谷道的尽头有一支秦弩兵队伍正埋伏着,机弩一直是秦军对付匈奴骑兵最有利的武器,匈奴人当然也不会忘记,就在十余年前,一支装备有弩机的秦军将他们驱逐出了丰美的河套草原。
“大单于,让我去收割那些万恶秦狗的首级,以此来祭典冤死在临洮城下的亡魂吧”一个恨恨入骨的阴森森声音响起,说话的是面门上有一道深深伤口的男子,伊牙斯,这个冒顿手下的万骑长隐藏在众多骑着高头大马的匈奴贵族中间,显得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这又是一个对秦国怀着刻骨仇恨的家伙,与须赤虎这个一身蛮力没脑子的壮汉相比,伊牙斯更加的狡猾。
“伊牙斯,我拔给你二万精骑,扣开河南塞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稽粥目光凌厉的扫过伊牙斯略略激动的脸上。
“多谢大单于信任,我伊牙斯不会再让秦人占了便宜去。”伊牙斯眸中闪现出一抹疯狂的杀意。
大秦新元四年七月十四日。
残阳一抹将白登山染成通红一片,就连山上绿色地树木也在金黄的彩霞中化成五彩形状。
“邢都尉。匈奴人怎么还没来,莫非是吓跑了。”云朵在风中微微晃动,隐隐的有一个嫩生生的声音传来。
“嘘,不要命了,放心,匈奴人一定会来的,到时你小子不要两腿发软就是。”一颗较大的阔叶在丛林间游移了一个方向,随之而来的是训1斥的低喝。
埋伏在这条谷道地是河南塞守卫部队二千将士。带队的都尉姓邢,四十岁上下,跟着杨翁子有相当年头了,所以算起来也是北方军团的老人了。
“踏踏踏”马蹄声疾响,匈奴骑兵如期来临
“放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