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韬咳嗽一声。道：“你祖父当初在江宁的时候。你娘亲是江宁织造的掌家人。她不是很精细的人吗？你不会做饭，你娘亲岂不是饿死？”
张素云听着。嘴角抽搐了下。
“我会啊。”顾瑾之道,“我娘说我爹是读书人，我也算半个读书人。我爹爹读书，我耳濡目染。”
“哦，原来是这样......”顾延韬笑着点点头，似乎对这个解释满意了。他也没有追究这个话题，转而问她，“你想去采购什么？你的铺子里，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吗？”
“我想弄个蜂箱，装了蜂蜜，放进去一只蜂王浆，养在我铺子里。”顾瑾之道。
张氏诧异，问顾瑾之：“那你不怕蜜蜂蜇？”
“怕，但是它们又不蜇人。”顾瑾之道。“大表嫂不如送我两个嬷嬷。她们都懂得用毒虫。”
张氏失笑。
顾延韬也忍俊不禁。
顾瑾之是真的怕蜂。
这点小伎俩。骗不过顾瑾之，她索性挑明了说。
“......大伯母能给我吗？”顾瑾之期盼道。
顾延韬道：“行。既然你喜欢，大舅舅就给你两个丫鬟。”
顾瑾之忙道谢,又道：“我还需要些药材，比如麝香、雄黄、砒霜，或者白芷，也不用太多。”
张氏就道：“我记住了。等我有了空闲，派人给你送去。”
顾瑾之连忙称谢。
张素云在旁边冷哼。
她心里不屑顾瑾之的作态。
顾瑾之的确不会做饭。
她以前也不是没试验过,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她根本做不来。
可顾瑾之为何要撒谎呢？
张氏觉得顾瑾之此举不妥。
这个侄媳妇，聪明得厉害。
她应该是察觉了张素云的意图，不肯配合而已。
“那我就不耽误大舅妈的功夫了。我去趟东山，晚上回来吃饭,顺便去买些蜂蜜。”顾瑾之道。
张氏点点头，送她到门口。
待顾瑾之的马车走远，张氏回眸，瞧见丈夫正望着顾瑾之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口一紧，仿佛有人掐住了。
“延韬......”她轻唤了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顾延韬猛然回神，对张素云道：“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陪同皇上去寺庙祈福吗？”
“我不放心你。”张素云柔弱笑笑，眼底有泪光闪烁，“咱们一个人住在府里，虽然有仆从服侍，可总归有些不踏实。况且你病着，也无法照料自己，我就厚颜来探视你。”
“你辛苦了。”顾延韬叹气，“你不必担心，我身体好多了，已经没事了。”
张素云微笑着嗯了声，道：“那就好。你这段日子瘦了许多。”
“我没事。”顾延韬道。
张素云又关心叮嘱了他几句。
她站起身告辞。
回程的马车上，张素云吩咐身边的婆子，道：“派人盯着二姑奶奶。二姑奶奶不是省油的灯，你留心她。”
她不敢直接对付顾瑾之。
她只能派人去查，顾瑾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顾延韬那般信任顾瑾之，不惜和她断交。她想要报复顾瑾之，首选是毁了她的清誉。
她若是败坏了，顾家就跟着抬不起头来。
可如果找人陷害顾瑾之，又有点风险。
张素云想了想，决定先摸摸顾瑾之的底。
她不知道顾瑾之是否知晓自己不会做饭的秘密。
张素云想，假如顾瑾之真的不会，自己就把顾瑾之推进火坑，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若是知情，张素云倒要考虑要不要毁了她。
她不愿意让顾瑾之继续在这个宅院待下去，她怕顾瑾之抢走自己的位置。
*
顾瑾之乘坐马车，往城外去。
她去了城北的庄子。
庄子里，种植各类蔬菜。
她叫人取了蜂王浆和蜂王浆粉，放在冰窖里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