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下人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头,他不过是按规矩办事罢了,怎的还惹来了怨恨。
“这里无事,不用守着了,下去吧!”
背地里查了钱氏很多事,对她的为人有了新的了解,心中不由得胆寒。
怕她出来后为难他,便将他给打发走了。
守门的下人感激的看了他一样,转身便走了。
在钱氏进来的时候,洛璋坤将手中的信纸给夹进了书里,藏了起来。
假意提笔念字,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忍”字。
忍何其容易啊!心上一把刀,心里不知又多痛苦呢,还是要伪装着。
钱氏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才朝着洛璋坤靠近,看清纸上的字后,心中一凛。
片刻又恢复了冷静,巧笑嫣兮道,“老爷,妾身炖了汤,你尝尝吧!这汤趁热喝才有味道。”
洛璋坤敛了敛眸子,同意了,在桌子旁坐下之后,才问话,“你身子有创,怎的不多休息一下就出来了?”
“妾身已经足月了,也无碍了,倒是老爷,近日来操劳,身体都消瘦了。”
钱氏将汤碗拿了出来,盛了一碗递了过去,也坐了下来,端详着他喝汤。
洛璋坤喝了几口,便没有了胃口,抬眼打量着这个女人。
想着洛老太太的话,鬼使神差的就脱了口,“小产那日,你是如何会落湖的?”
当时听说她落湖了,心下就急得不行,没有去深究,又得知胎死腹中,她已然晕了过去,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再后来又出了云瑶摔倒早产大出血而亡的事情,更是不了了之了。
钱氏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恍然听到洛璋坤提起,不噤愕然。
“老爷怎的会突然想起来问?妾身当日也是不小心,在湖边上喂鱼的时候,脚底一滑就掉进去了。”
钱氏这话却是漏洞百出,湖心亭虽然位于湖上,可周围都是有护栏的。
即使她爬在边上喂鱼,脚底再不稳,最多也就是像云瑶一样,在地上摔上一跤罢了。
洛璋坤隐隐有了几分生气的迹象,看着钱氏的眼睛仿若寒霜,“你真的不说实话吗?”
饱含质问的语气,让钱氏明显的察觉了什么。
这情绪来得也快,瞬间也就湿润了眼眶,“老爷,你这是在怀疑我吗?你觉得我为了惹出事来,故意跳的湖?”
洛璋坤闭口不言,已经证实了她的想法。
他的确是怀疑了她,那日故意设计拖住他,目的就是为了要云瑶的命。
闺中时,云瑶是她的嫡姐,凡事占了一个嫡字,总是要高人一等的。
出嫁后,他委身给了自己,云瑶是正室,她是妾室,又处于她的头上。
这心里的积怨便一点一点的加深,更何况云丞相可是为了云瑶将她跟她那个母亲给扫地出门了。
也是因为如此,钱氏才不姓云,而跟着她的娘姓钱。
“老爷,我抬死腹中的是你的骨肉,可也是我的孩子,他才两个月,胎像都没有坐稳呢,我何必为了莫须有的东西自己去跳湖,从而赔上了我的孩子。”
钱氏委屈的嘤嘤啼哭了起来,时不时地还去扫了洛璋坤一眼,那样子真真是委屈极了。
她的确是用自己的命去赌了,可孩子倒是个意外,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这心里就无痛无痒的。
瞧着她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洛璋坤的脸终于还是松动了。
起身将她给抱进了怀里,轻声抚慰,“我并非是怀疑你,只是问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