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霓霞!”
正当玉裁所施展的白虹贯日的余威袭来,无数道猛烈的光点,朝敞台四下里坠砸而去之时……
敞台上忽而一声轻柔的娇喝。
众人正挥舞着手臂抵挡在自己的面门,似乎闭目待死已成定局。
但听着这声燕语莺声的嗓音,众人心中陡然有些迟疑。
……
几个胆大的白鹿派宗门弟子闻声,逐渐试探着慢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眼前夺目的光亮显然已经略微缓和了下来。
气息浮动,风旋流转。
正当弟子们对眼前的景象感到诧异万分之时,那敞台上的云齐心忽而轻飘飘地腾跃起了身子。
窈窕的身段如一缕浅淡的清风,徐徐朝玉裁悬停着的当空飘扬而去。
云齐心眼睫微眯,显露着姣好温婉的笑意,唇角一撇,云齐心随即娇声呼喊道:
“玉公子,你瞧瞧心儿这招化解得如何?”
云齐心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薄透的轻纱裙袖。
飘逸的裙袖在当空描划出潇洒的弧线,云齐心那一双白皙柔嫩的纤臂一阵挥舞……
但见茫茫无际的穹天之上,道道绚丽缤纷的霓霞好似凭空而来一般,顷刻之间便浸染得整片天空五彩斑斓。
……
敞台之前的众人们听着上空传来的动静,似乎已经醒悟了过来。
短短一个呼吸。
方才那气势磅礴,如疾风骤雨一般击砸而下的光点,眼下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
唯有几道零零散散的流雾在头顶慢慢悠悠地晃动着。
面门上那强烈的气息压迫之感,现在也已经丝毫感觉不到了……
众人感知着周身的境遇,逐渐沉下心来,拼命地舒缓了一口气。
大难不死的众人不明所以,便纷纷朝当空看去。
……
只见那舍命相救的兰婆婆,此时此刻,仍旧在头顶悬停着。
但比起方才兰婆婆拼尽全力,祭出兰木拐杖,凝元拆挡的模样,现在的兰婆婆,只是慈眉善目地凝望着身前的两人……
那玉裁抱着两膀,昂着脖颈,正饶有兴致地和云齐心对视着。
“心儿姑娘,你果然是天纵奇才,这才几日,你便能将白鹿派的功法深谙于心,融会贯通……假以时日,心儿姑娘你定能成为名副其实的白鹿宗主……”
云齐心听着玉裁的夸赞,面庞上映现着一团粉嫩的红晕。
有些羞怯的忸怩着娇身,云齐心柔声道:
“玉公子谬赞了,心儿能有这般微末的修为,不过是仰仗玉公子的虔心传授……”
云齐心柔声道罢,便拂袖朝玉裁欠了欠身子。
玉裁微微一笑,却转而面朝悬停在当空的兰婆婆,和声问询道:
“兰婆婆,不知道兰婆婆可曾看清了?
若是心儿姑娘这招‘白日霓霞’不足以说明心儿姑娘的修为,在下愿再施展一式功法,以供心儿姑娘破解,如何?”
兰婆婆听着玉裁别有深意的话语,有些不情愿地努努嘴,低声只道:
“不……不必了……玉公子,老身见识到了……”
兰婆婆说罢,便深深地垂下脑袋。
兀自一声叹息,兰婆婆紧了紧裙衫的两袖,便要抽身而去。
……
兰婆婆是东苑的老人,三十年前便拜入白鹿,自此耳濡目染,言传身教,时至今日,兰婆婆早已对白鹿派的各式功法武技烂熟于心……
只是修行之人体魄悟性有天差地别,兰婆婆虽然虔心刻苦修行,但无奈悟性有限,体魄又不足以支撑足够的灵元。
因而就算是白鹿派的顶级功法,白虹贯日、白日霓霞等招式,兰婆婆也大多只是唯有耳闻。
先前在擂台上,玉裁和谭彦二人比武对垒之时,谭彦曾施展着一招白虹贯日攻袭玉裁。
但谭彦那招白虹贯日,空有招式形状,却无内力气劲,与方才玉裁所施展的功法有天壤之别。
方才看着玉裁和云齐心两人在敞台的上下两端奔袭交手,震天撼地的功法气劲如地裂山崩。
兰婆婆回想着方才的场景,两手不由得死死地攥紧,为自己的冲动无知捏了一把汗……
自己呼告众人群起响应,却差点酿成大错,殃及无辜的众人,若不是云齐心果断地施展白日霓霞,将玉裁的白虹贯日所发散而下的光点尽数阻隔,后果,当真不可设想……
“玉公子,老身,老身在此代白鹿郡郡兵、白鹿派宗门弟子,以及云府的女侍和府仆们,多谢玉公子的不杀之恩……”
兰婆婆心中纷乱,感念之至,便朝玉裁躬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