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婿莫非是想问,那毒妇云蛾,和其恶子谭彦,两人的去向?”
玉裁听到兰婆婆的话语,心中陡然一惊。
对!
云蛾和谭彦呢?!
回想起方才兰婆婆在擂台之上高呼下令的情景,玉裁更是一头雾水。
明明是将云蛾和谭彦两人处以白鹿之刑……
为何到现在也迟迟不见那两人的身影?
玉裁正扪心思忖着,只听身旁的兰婆婆低声说道:
“郎婿,你且看,那毒妇云蛾和其恶子谭彦,此时便在那受刑呢。”
兰婆婆平静如水的话语传来。
玉裁顺着兰婆婆手指的方向一望。
不偏不倚,恰好是指着那熊熊燃烧的白鹿雕像。
何意?
莫非那云蛾和谭彦此时正在白鹿的腹中?
一番揣摩……
玉裁忽而大惊失色!
难道……
难道这白鹿之刑,就是要将云蛾和谭彦,放在白鹿的腹中……活活烧死?!
玉裁瞠目结舌地颤抖着身躯。
耳畔却响起兰婆婆的柔声一道:
“郎婿,诚如你心中所想……
那毒妇云蛾,与其恶子谭彦,此时正在那白鹿之中受刑。
若老身所料不错,郎婿待会便能听到。”
听到?
听到什么?
玉裁听着兰婆婆轻描淡写的话语,想象着云蛾和谭彦两人受刑的场景……
心中便一阵不寒而栗……
回想起方才兰婆婆开口高声所下的命令。
阖鹿门……
玉裁的耳际陡然传上在阖鹿门之时,那几声隐隐约约的响动。
那便是云蛾和谭彦两人的呼救之声?!
所谓阖鹿门……
便是将云蛾和谭彦,死死地锁在白鹿雕像的腹中!
想到这。
玉裁只觉得汗毛倒竖,浑身上下寒意阵阵。
背上随即渗出一片透凉的汗珠……
此时。
兰婆婆像是看出了玉裁的情状有些变化,便旋即出言安慰道:
“郎婿不必如此……
那毒妇云蛾,和其恶子谭彦,两人狡诈恶毒,竟然下毒谋害老爷!
如此滔天大罪,天理不容!
依家法门规,老身处置那两人以白鹿之刑,自是无可厚非。
郎婿又何必如此悱恻?
烹杀两个死有余辜的人罢了……”
玉裁想象着云蛾和谭彦两人的惨状,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地晕眩之感。
头昏目眩,意转神移。
玉裁的身躯一个不支,差点踉跄着跌倒在地。
忽而。
正在此时。
一声凄厉的啸叫猛然响彻在当空!
“呦——呦——呦”
玉裁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一个寒颤。
周身一个激灵,玉裁旋即晃了晃脑袋。
这,这是……
玉裁听着那宛如鹿鸣一般的啸叫。
继而。
擂台四围的观台之上,旋即响起一阵叫嚷的喧闹。
叫好之声不绝入耳,一众云府的家眷忽而齐声喧嚣起来。
“好!好!!烧死他们!!”
“做下如此人神共愤的恶行,当处以此刑!”
“解恨啊!真是解恨啊!!”
“老爷!您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听到这鹿鸣了吗?!”
……
玉裁紧皱着眉头,正侧耳倾听着那白鹿雕像发出的巨大声响。
耳畔却依旧是呜呜泱泱的叫嚷之声。
忽而。
身旁的兰婆婆却朝玉裁的肩膀轻柔一按,缓声道:
“郎婿啊,你听,如此美妙之音,当真是天籁一般!
若是九泉之下的老爷,能听到这鹿鸣之声,该有多好啊!”
玉裁的心中疑惑,哪里有心思听兰婆婆在一旁闲言碎语。
匆匆一颔首,玉裁算是回应了兰婆婆。
转而玉裁便又紧紧地闭上了两眼,兀自倾听着那巨大的白鹿雕像,传出的凄厉之声。
忽快忽急,忽扬忽抑。
倏尔宛如鹤唳般凄苦,倏尔又转而像猿啼一般清脆。
只见那巨大的白鹿雕像之下,熊熊燃烧的木柴愈演愈烈。
随着火势的渐涨,那白鹿发出的声响也越发清晰可闻。
斯斯曳曳,恰似马嘶悲鸣。
唧唧切切,宛如乌啼苦吟。
围观的众人,嘈杂的议论之声逐渐消散。
当空唯有那巨大的白鹿,仍旧发出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高音。
玉裁心中一时悲戚,随即哀不自胜地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