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仁衍略微一阵思虑,随即恍过神来,朝玉裁和声问道。
玉裁见云仁衍慈眉善目的模样,便也和声和气地回道:
“云大人,在下本是一介外客,今日之事,实乃云府之事,在下本不该多嘴。
但在下身受云老哥重托,云姑娘遭受奸人下毒谋害,在下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既然云大人开口问话,在下自当如实奏禀。”
玉裁说罢,便朝云仁衍沉沉一拜,旋即又接着说道:
“敢问云大人,大人是想挽救云府和大人的脸面,还是想救云姑娘的性命呢?”
云仁衍听着玉裁云淡风轻的话语,当即果决地回道:
“玉公子切莫如此说!
心儿是老夫的孙女,老夫岂能坐视心儿毒发身亡?
还请玉公子莫要迁延了,速速相告!”
玉裁见云仁衍言辞恳切,当即果决地回道:
“既然如此,在下斗胆,恳请云大人火速派人前往云小姐的闺阁之中。
只需一番搜索,定能将云姑娘所中之毒的解药搜出!”
玉裁说罢,便朝云仁衍拱手一拜。
云仁衍随即面色一冷,显露出为难的神色。
清了清嗓子,云仁衍有些无奈地接道:
“玉公子,此事……此事老夫……”
云仁衍语调之中犹豫不决,听着玉裁口中的“云小姐”三个字,云仁衍心里更加确信。
此时是云蛾所为,已经八九不离十……
但云仁衍依旧不愿意擅自派人闯入云蛾的园中搜寻。
云蛾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此事依旧干系重大。
自己的亲生女儿云蛾竟然下毒谋害自己的孙女齐心,密谋为自己外孙谭彦夺取白鹿派掌门之位……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若是此事一旦传出去,云府的名声怕是会就此落败。
三人成虎。
巷陌街角的黎民百姓们若是得知此事。
茶余饭后的闲谈,该会如何议论?
想到这。
云仁衍的心中更加纠结万分。
……
一旁玉裁看着云仁衍犹犹豫豫,盘桓不定的模样,始终不肯应允。
玉裁顿时一阵急切难安。
“云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此事干系到云姑娘的性命!云大人为何如此犹豫不决?!
难道云姑娘在云大人的心目中,还不如市井流民的几声议论吗?!”
玉裁忽而勃然大怒,迈步疾奔到云仁衍的身前。
袖中两手随即探出,死死地握在云仁衍的两肩。
玉裁一阵猛烈的摇晃,声嘶力竭地云仁衍的面前呼喊着。
观台上围观的众人看着玉裁这般无礼,顿时一阵骚乱。
云仁衍却全然不顾,仍旧低眉垂头,似乎在扪心思虑着什么。
众人正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忽而。
只听玉裁又是一声高声呼嚎:
“云大人!在下与云姑娘只不过算是萍水相逢。
云姑娘可是云大人的亲孙女,云大人竟然连在下也不如吗?!”
玉裁此话一出,云仁衍的面容上似乎已经有所触动。
见状,玉裁便快声接着呼道:
“云大人!云兴安老哥如今已然下落不明!
难道您连唯一的孙女,也不要了吗?!
您这么做,对得起云老哥吗?!对得起大人的心吗?!啊?!”
玉裁这一声嘶吼响彻在观台之上。
动人心魄,久久回响。
倏尔。
云仁衍像是被玉裁震慑住了一般。
颤颤巍巍地抬起了脑袋。
云仁衍苍老的面容上竟然已经是老泪纵横。
一双白眉不停地上下**,云仁衍干涸的双唇也隐约地微搐着。
一声沙哑的嗓音徐徐而出。
“玉公子,此事……是老夫错了……
老夫心中有愧……
如今,就听凭玉公子所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