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心儿这就去。”
云齐心巧笑着应了一声,朝玉裁使了个眼色,便往后殿奔去。
……
玉裁随着那老者慢着步子。
刚一走出大殿,映入眼帘的又是一片雕栏玉砌的园林。
珠围翠绕的山石之间,仍然不乏琳琅满目的精贵陈设。
玉裁吐了吐舌头,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动。
一旁的老者随即察觉到了玉裁面容的变化,笑着追问道:
“玉公子,可是有些疑惑?”
玉裁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只道:
“在下只是惊叹大人的府邸竟然如此美轮美奂,实在是大开眼界。”
老者听罢便拍了拍玉裁的肩膀,接着说道:
“若老夫所料不错,玉公子是不是想问老夫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有如此富丽的府邸,可对?”
玉裁撇撇嘴,不置可否。
老者捋了捋白须,娓娓道来:
“老夫听心儿说,玉公子是钟离人?”
玉裁听罢便直言道:
“正是,在下正是钟离姑苏人氏。”
老者仰头一顿,“对对对,玉公子方才说过了,瞧老夫这记性。”
老者握着玉裁的手腕在园林里的九曲折桥上慢着步子,缓缓悠悠地接道:
“玉公子有所不知,我白鹿郡位于钟离的南境,虽设为郡,却也可以算是与世隔绝。
老夫不才,僭居白鹿太守,至今已有六十年矣……”
玉裁听着那老者的话语,心里逐渐明了。
玉裁早就听闻白鹿郡民熙物阜,富甲一方,又地处东南,三江五湖为屏,崇山峻岭为障。
虽地处钟离,却俨然已是国中之国。
眼前的这位老者既然是白鹿郡的太守,岂不就是白鹿郡的土皇帝了?
那眼前的这片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便也见怪不怪了。
玉裁想到这,心里已经有些释然,朝那老者笑道:
“大人德高望重,治郡有方,一间府邸而已,大人难道还住不得了?”
玉裁朝那老者拱了拱手,眉眼浅笑。
老者眼神和蔼,随即又问道:
“哎,对了,玉公子,老夫只知公子姓玉,却还不清楚公子的名讳,敢问玉公子尊名?”
玉裁听罢,连连抱手,恭敬地回道:
“不敢不敢,在下单名一个裁字。”
“玉裁……好名字!心韧能裁玉,真是好名字!”
那老者听罢接连赞叹,握着玉裁的一手也随即紧了紧。
玉裁毕恭毕敬地跟在一旁,老者回身一望,便又说道:
“哦对,老夫姓云,名仁衍。”
玉裁没想到老者竟然将自己的名讳直言相告,便顿了顿首,敬道:
“在下见过云大人。”
云仁衍和善地握着玉裁的手臂,引着玉裁朝园林后的主厅走着。
“玉公子,你可知道白鹿派?”
云仁衍突如其来的一问,玉裁有些不明所以,便随口回道:
“云大人,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得知,还望云大人不吝赐教。”
云仁衍听到玉裁的答话,顿时眉眼一阵舒展。
欣慰地拍了拍玉裁的手背,云仁衍和声说道:
“这也难怪,我钟离白鹿派原本就是小宗小派,不足挂齿。
玉公子未曾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此时,云仁衍舒展的眉头忽然变得冷峻如霜,又道:
“好了,咱们得快些了,再不入席面,旁人可要等急了。”
云仁衍说到这,旋即便撒开了握着玉裁的两手,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玉裁不知所措地立在一旁,不明白云仁衍为何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正盘算着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话,玉裁却听得身前传来云仁衍一声沉音的咳嗽。
玉裁略微一轻叹,努了努嘴,便快了两步,朝云仁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