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玲珑听着聂秋烟小声的嘀咕,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当年木成进在云台王府将自己抱起的场面。
依稀的场景映现,木玲珑眉头一皱。
和蔼可亲的面庞朝自己亲切一笑,木玲珑此时想起,却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可,可这也只是苏姑姑的片面之词,苏姑姑虽然与姐姐关系相近,可如此大事,姐姐也不能轻信……还是要找到实证为好。”
木玲珑内心之中一片纷乱,便随口应付着聂秋烟。
聂秋烟先是一愣,随即便回道:
“玲珑姐姐,难道你到现在还不肯认清现实么?!
莫非姐姐是贪恋公主的爵位?!”
“秋烟,秋烟妹妹你莫要这么说,姐姐怎么会贪图荣华富贵……
实不相瞒,姐姐来小天府探查线索,就是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姐姐是打算和公子江长相厮守,才不愿公子江一直陷入被国君的追杀之中。”
聂秋烟微微一笑,冷声回道:
“玲珑姐姐,你怕是多虑了。
苏姑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小天府的守军被国君的兵马击溃,降者尽皆斩首,就连小天府的无辜的黎民百姓都惨遭屠戮,如此已经足可以证明国君的狼子野心。
况且就算姐姐觉得此事有待查证,那云台王府呢?
云台王府的女眷们都去哪了?姐姐你说。”
木玲珑虽然不愿承认,但眼下却有一个不争的事实。
“被,被廉平俘获……”
“那便是了,姐姐,廉平是谁?姐姐是绣衣阁的人,不会不知道吧?
廉平将云台王府的女眷押送到小天府,或饱私欲,或充官妓,这就是事实啊!苏姑姑就是人证!!”
木玲珑听到这,心里已经渐渐绝望如死灰。
当年的云台王府一片破败,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府中仆役家丁一概被斩,女眷也尽被奸污,貌美的女侍女官皆被押在囚车之上……
木玲珑回想起当年的零星片段,无奈地紧闭着双眼。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国君木成进所为,那个自己一直以来奉为父王的木成进……
木玲珑虽然本就对木成进有所心疑,但此时苏曼珠的出现,使得此事已铁证如山……
木玲珑难免仍有些痛心。
只听一旁的聂秋烟接着缓缓说道:
“玲珑姐姐,你既然不是贪图富贵,那姐姐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木成进的心腹廉平,将苏姑姑充入这小天府的沁芳院做了官妓,这就是铁证!
姐姐你到底在想什么?!”
木玲珑听着聂秋烟直呼国君的名讳,心里已经暗暗察觉到了什么。
木玲珑低眉望着身边义愤填膺的聂秋烟,和声问道:
“秋烟妹妹,你复仇心切,姐姐明白,你说得对,既然此事已经明了,再纠结于什么实证,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木玲珑心里明白,当自己以身做饵,诱廉平拿出当年云台王府女眷的名单之时,一切就已经浮出水面了……
“秋烟妹妹,姐姐听你的,你说吧,咱们怎么办?”
聂秋烟听罢,先是略微一顿,随即问道:
“玲珑姐姐,你知道刚才苏姑姑为什么要撵我们出来么?”
木玲珑摇了摇头,只道:
“姐姐不知,还请妹妹直言相告。”
聂秋烟直声回道:
“玲珑姐姐,那是因为苏姑姑本以为姐姐你探查真相是为了大义,没想到姐姐只是为了一个公子江,所以苏姑姑才寒了心。”
“大义?什么大义?”木玲珑有些不明所以。
“姐姐还不明白么?!
此事尽由国君所为,而要还当年小天府死去的甲兵公道、还云台王府冤死的府仆衙役们公道、还王府女眷们,还有苏姑姑的清白,唯一的办法就是……”
聂秋烟说到这,嘴角一抿,机警地环顾着四周。
见四下无旁人,聂秋烟便一踮脚,凑在木玲珑耳边,低声道:
“篡位。”
木玲珑听到耳边沉声的二字,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望着木玲珑眼中的惊恐,聂秋烟面色一冷,果决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