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裁大惊失色地听着老僧清为的话语,眉头紧皱,怪道:
“清为大师!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是说好了么?清贤大师一个月后便会出关,今日又已经到了出关的日子,这些护关弟子们不是已经按时来了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玉裁环顾关房四周,看着满房的弟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玉施主,关房重地,还望轻声……且听老衲细细道来……”
老僧清为从袈裟中探出一条苍老的手臂,搭在玉裁的肩头,安抚道:
“玉施主,这出关一事,向来如此,出关的吉时已到,护关弟子俱要赶来相护,以免乱了禅境。
闭关修行密法,本就以一月为期,一月已到,修行者依照常理,势必要出精舍入关房,进些果蔬泉饮,以濡养肌体,便利修行。”
玉裁听着老僧清为的解释,拧着眉头急声问道:“对啊,难道不是么?为什么现在清贤大师还不出来?!这该怎么办啊?!”
玉裁绝望地嘶吼着,渐渐失力地半跪在地。
老僧清为接着说道:“玉施主,老衲所言,不过是寻常之理,今日之事,恐怕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良辰已过,玉施主作为护关律者,也已将白玉如意击打在关锁之上,若是师兄清贤有出关之愿,想必早已现身,又何必等到此时?”
玉裁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清贤大师不会出关了?!”
老僧清为有些无奈,慢慢地垂下年迈的脑袋。
头顶浑浊颜色的戒疤赫然在目。
一声悠悠地嗓音传来。
“玉施主,此乃天意,放手吧……
想必是师兄清贤心意禅定,体内深厚的修为内力无须出关给养,白白让玉施主等了月余之久,老衲心中愧疚万分……”
老僧清为似乎也有些失落,垂头丧气地沉沉一声,随即双目紧闭。
“玉施主,白玉如意已击关锁,此时关锁仍然未开,恐怕便无望了……”
老僧清为听起来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玉裁却听得心灰意冷。
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抽泣。
心急如焚的玉裁回身一望,云齐心不知何时已瘫倒在地,泪流满面。
玉裁也顾不上心中的疑惑,急忙奔了过去。
口中唤道:“云姑娘,云姑娘,你别伤心,一定有办法的,我一定有办法的!”
肩膀上感受着玉裁两手的温度,云齐心胸中的一腔委屈和酸楚顿时涌出,渐渐哭得泣不成声……
“爹爹,爹爹,女儿对不起你……女儿没用,救不了爹爹了……”
急促的娇声伴着抽泣的喘息,云齐心凄切的哭诉听得人心痛如绞。
就连关房之内的一众护关弟子也纷纷面露不忍之色。
……
这时,老僧清为止住心中的愧疚,两掌合十,缓步走到二人身前。
“两位施主,还请宽心,天意如此,无人能逆之,老衲,老衲在此给两位施主赔罪了……”
老僧清为刚一说罢,便徐徐地低头顿首。
周围的一众护关弟子也纷纷立掌而拜。
云齐心看着身旁的景象,心中的郁结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嚎啕大哭起来。
老僧清为似乎是不愿再看,立掌拜罢,便一紧袈裟,抽身而去。
众弟子也纷纷尾随,陆续退出关房。
……
禅宫关房之内。
云齐心窝在玉裁的怀里。
胸前的衣襟早已被清泪沾湿。
玉裁不时地柔情望着怀中哭得泪眼涟涟,花容失色的云齐心,心中的愧疚之感便一时难以抑制……
玉裁嘴角心疼地一弯,环臂温柔地搂紧云齐心。
云齐心每一抽泣,娇躯便止不住地战栗,两臂抱在玉裁的脖颈,绝望地低吟着。
忽然,门外清远的玉磬之声戛然而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愈来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