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父王真是深谋远虑,女儿佩服。”
果不其然,木成进的想法和木玲珑所预料的几乎无差。
木成进听出了木玲珑话语之中的讥讽,便道:“玲珑,你莫要有什么情绪,其实,寡人心中还有另外一种打算。”
木玲珑心中有些失望,听到木成进口中说的什么另一种打算,也提不起精神,只轻声回道:“不知父王可否相告?”
木成进放声一笑,轻声道:“玲珑啊,云台郡主和你早已相识,如今云台郡主遭此大难,寡人心中也为她不平,但寡人为国事计,此时却不能处置沈易。
玲珑,寡人跟你交个底,沈易身居要职,光禄勋骑郎将,在军中举足轻重,如今边疆不稳,寡人不能为小罪而阵前斩将,玲珑你明白么?”
“小罪……罢了,女儿听凭父王吩咐……”木玲珑面无表情地回道。
“还有一事,便是那沈易说对云台郡主爱慕已久之事,”木成进看着木玲珑面上的表情,娓娓道来,“且不论这个中真假,沈易有这份心,寡人以为便是好的,总比那些十恶不赦之人要强过太多……”
木玲珑听着木成进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父王言下之意,是沈易不仅无罪,反而还算有情有义?”
木成进急忙摆手道:“哎,寡人不是这个意思,玲珑啊,其实最让寡人为难的,倒不是如何处置沈易。”
“那敢问父王,什么事让您为难了呢?”木玲珑渐渐对木成进有些失望,言辞也变得直来直去。
“处置沈易容易,战事一毕,寡人即可下诏依律严办,只是……”木成进略微以思忖,又接着说道,“玲珑,只是那梅霜已经被污了清白,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木玲珑没想到最让木成进为难的倒是梅霜,随即有些不知所以地问道:“父王此话何意?云台郡主只是想讨个公道,难道有错么?”
木成进扁了扁嘴,直言道:“女人嘛,早晚还是要嫁人的,况且梅霜也算半个宗室之人……”
听到木成进说到这,木玲珑的心渐渐悬了起来。
只听木成进接着说道:“不管沈易是鬼迷心窍,还是有意为之,毕竟是他污了梅霜的身子。
梅霜又是王兄的义女,寡人亲封的云台郡主,此事也算宗室之丑,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务必要密不透风,不可为外人所知。”
木成进顿了顿,又道:“再有就是,事已至此,梅霜今后的婚事,恐怕就难办了……寡人也是刚刚突发奇想,若是战事一毕,沈易又立了些许功业,寡人便想着为梅霜和沈易二人赐婚。
如此一来,既化解了一桩仇怨,又能将此事处置妥当,还成全了一段孽缘,玲珑啊,你觉得寡人这法子如何啊?”
木玲珑听罢,目瞪口呆地望着王座上的木成进,觉得哭笑不得之时,心里又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就是徐国的国君么?
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难道是国君所为么?
为了一场尚且不知战端的战役,便不顾郡主的清白,纵容穷凶极恶之人逍遥法外,这就是徐国的国君……
为了掩盖宗室所谓的丑闻,不惜牺牲郡主的幸福,竟然打算将郡主嫁与亵侮自己的仇敌……
“玲珑?寡人问你话呢。”玉阶上传来木成进云淡风轻的问话。
此时的木玲珑怔在原地,嘴角轻蔑的一笑,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父王高明,女儿,女儿自愧不如,此事就全由父王定夺吧……”